很快，那位同学又去拍前面人的肩，同样说了句什么话，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没多时，夏知漪面前已经被自动开辟出了一条道。
跟着往里走，越接近前方的时候，夏知漪心里越焦躁，手不自觉揪紧，手心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感觉小腿已经开始抖了起来，周围一切都在给她带来冲击，像泼了桶白油漆，脑子里空白、沉重、窒息。
那股最初由愤怒催生的冲动劲消减，十分没出息的，不道德的，她陡然生出退意。
她不行，也不敢。
这么多束目光，她分也分不清有多少会落到自己身上。
“夏知漪。”
像是遥远的地方唤过来，很神奇，一晚上被叫了很多次名字，却次次不一样。
喉间有些哽，夏知漪没答话。
裴言颂手虚握成拳，手背轻抵上她腰间，往前推了那么一把。
“你可以。”
告白已经快要结近尾声，小型蜡烛灯灯围成的爱心里面，温文巧已经退到边缘，几次想把脚伸出来，又踩回去。
她对面，孙柏川捧着一束花，笑容张扬自得。
“……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在一起！”
“在一起！”
……
氛围一下子热闹，不明所以的观众以为见证了一段真情告白，齐齐起哄。
脚步其实都飘着，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了出去。
周遭声音都失了真，她的手握上温文巧的，掌心相触，轻微的汗渍分不清是谁的。
夏知漪强迫着自己不去关注周围的人，声音颤颤的。
“文巧，我带你出去。”
拉着人就跑。
场面一度凝住，在场人只能错愕看到，本应浪漫的场景，却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一个女生打破。
她拉着被圈在爱心里的那个女生奔逃而出，边缘的几个小型灯踢飞出去好远，本该完整的爱心也碎了一个口。
一场告白潦草收场。人群里起哄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很快，嗡嗡的低语交谈取而代之。
夏知漪拉着人下意识往来时方向跑，路过裴言颂身边，听见他说：“小路那儿等我。”
虽然平时两个人呛得多，但夏知漪也不免承认，裴言颂是一个很靠谱的人，莫名让人很安心。
没犹豫，甚至没停顿。她本能照做。
策划了那么久的表白惨淡收场，被坏了好事，孙柏川一脸戾色跟上前。
却被一股力道强行揪住衣领踉跄两步，也挣脱不开，随即对上一张面容冷肃的脸。
裴言颂另一只手顺势揽过他的肩膀，用了点力气迫使他跟着走。
没热闹可看，人群慢慢扩散退去。
孙柏川被揪着衣领，人被动往前走，同为男人，却被单方面压制令他尊严大跌。
他怒火中烧，急道：“哥们你谁？你没事吧！”
“有事，”裴言颂上下打量他一番，十分欠揍地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