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知道这问题他肯定不会回答的,所以自问自答道:“我知道夫君肯定想了,不然也不会特意跑到院子里来等我。
我也想夫君了呢,可想可想了,恨不得背上插上翅膀飞回家来见夫君。”
宋时桉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京城的城墙都没她的脸皮厚。
他静默片刻,转移话茬道:“王银儿如何了?”
其实不问也能猜到答案,若是王银儿一命呜呼的话,她不可能有这闲心调戏自己。
提到王银儿,姜椿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说道:“日头快落下去了,进屋说,仔细着凉。”
回到灶房,她拿了个马扎让他坐下。
自己扎上护巾,拿起中午没切完的半截萝卜,边切萝卜边将王银儿的事情说与他听。
完了后,她冷笑道:“奶还羡慕王银儿在大户人家当丫鬟,穿金戴银擎享福,她哪知道丫鬟根本不被当人看,随便被谁看上都可能会被人讨要去,甚至为了保住主家姑娘的脸面可以直接将其打残。”
虽说事后刘家的确赔了一百两银子,但一百两银子换下半辈子腿脚不利索,姜椿觉得很亏。
但那又如何呢?
人家刘家可是仕宦之家,他们一帮升斗小民,别说讨回公道了,就连跑去刘府门外大声嚷嚷几句都不敢。
宋时桉说得没错,民不与官斗,否则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当然,姜椿也不过是有感而发,就事论事罢了,凭自己跟王银儿的交情,还不值得她去替丫强出头。
宋时桉作为一个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哥,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见得不要太多。
他没替刘家辩解,也没附和姜椿的义愤填膺,只淡淡道:“腿脚不利索就腿脚不利索罢,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这话姜椿十分赞同,难得夸赞了王银儿一句:“你别说,王银儿在刘家待了两年,倒真长进了不少,比其他小娘子能扛事多了。”
要换作两年前,听闻自己可能会落下病根,终身腿脚不利索,别说亲自听曹大夫医嘱了,早就哭天抢地精神崩溃了。
两人正说着话,姜河回来了,也拿了个马扎在宋时桉身旁坐下。
然后开口问姜椿:“椿娘,你给银姐儿含嘴里的参片是哪来的?”
姜椿心想姜河这大老粗竟然心思细腻了一回,当时局面乱糟糟的,他竟然还能注意到自己给王银儿塞参片。
她面上淡定笑道:“我想着银姐儿性命垂危,万一等不到曹大夫赶来就咽了气,到时大姑可怎么活啊?便从夫君的药包里捡了几片参片带上,好吊着她的命。”
姜河一脸后怕地夸赞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竟没想到这茬!”
随即又道:“女婿的药缺了参片可不行,要不明儿爹去县城一趟,替他再买些回来?”
姜椿连忙拒绝:“不用的爹,参片还够用,我上回给他抓了足足一个月的药呢。”
姜河舒了口气,笑道:“够用就成,女婿的药可不能断顿。”
宋时桉垂了垂眼,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
药包都在西屋,他今儿又一直待在西屋不曾离开过,可以肯定她压根就没动过药包里的参片。
必定是用她那凭空取物的神通弄来的!
包括先前凭空冒出来的燕窝,想必也是如此。
不然,血燕燕窝这样金贵又稀缺的物什,啥样的家世啊,竟然让他连吃半月,才刚断两日,这就又给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