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郑雪吟哪里能静得下心来打坐。
她的心尖如被无数蚂蚁啃咬,身体空落落的,一种强烈的亟待被掌控被填满的念头,主宰她的神志,根本未听到那亲昵的“雪吟”二字。
双手解不了,她低下头,用牙齿去咬。
毛茸茸的脑袋拱进贺兰珏的怀中,柔软的发心摩挲着贺兰珏的下巴。
贺兰珏脑海中嗡然一响,潜藏于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轰地被点燃了,如置身火炉,燥热难当。
那是漱心台上几十年如一日的冰风冷雨都浇不灭的焦躁。
贺兰珏的一颗心登时沉入无底深渊,一动不动,由着郑雪吟像只小猫在他怀中胡乱滚着。
“七情伤极为阴毒,每发作一次便伤一分,前两次发作症状会比较轻,吐几口血就好了,到第三次发作的时候,需要肌肤之亲才能缓解。若发作七次,未能与挚爱之人顺利同||房,情伤入骨,回天无力。”腕间的红玉菩提里传来凤灵的声音,“咦,主人,你……”
贺兰珏指尖施法,封住红玉菩提,那带着疑惑的声音戛然而止。
凤灵被封闭五感,陷入一团黑暗,什么都听不到了。
郑雪吟告诉他七情伤的存在后,他就去查阅了相关的典籍。凤灵所言不假,七情伤是一种惩罚,种在体内,攀绕着情丝而生,两情相悦自行可解开,求而不得者,执念越深,伤得越深。
对无心之人来说,毫无攻击力,对有情者而言,是蚀骨剧毒。
每次发作,心中所系之人有所回应,可以缓解痛楚,初初只需共处一室,眼神交汇便可,发作次数越多,需要更亲密的接触才能平息。发作七次后,仍是求而不得,则会心衰而亡,谓之心死。
“贺兰珏,你再帮我一次吧。”郑雪吟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哼哼唧唧祈求着,“我会听你的话,帮我这一次,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保证不忤逆你。”
粉面含春的模样,落在贺兰珏的眼底,比雨中的海棠还要娇艳。
这次郑雪吟的祈求有了成效。
“好,我帮你。”贺兰珏深渊般的眼底无一丝波澜,“很快就好。”
这回换郑雪吟愣住了,她躺倒在地上,强忍着心尖那一阵强烈过一阵的酥痒,咬着唇问:“怎么帮?”
“。”
两人目光汇集在他那只修长如竹骨节分明的右手上。
郑雪吟脸颊不由一烫:“你会吗?”
“学过。”
“我以为你们明心剑宗不教这些的。”
“不是师门教的。”
“啊,我知道了,是你私下偷偷学的。你说过,你做圣子时,看过那些杂书,原来你也不是老古董嘛。”
“什么叫老古董?”
“就你这样的。”郑雪吟点了点他额间的明心印。
“我尚未与剑宗解除关系,擅自抹除明心印是违背门规。”
郑雪吟算是勉强认可他的说辞:“那你开始吧。”
贺兰珏解开她的衣襟。
郑雪吟用两只受伤的手夹住他的手腕,眼睫盈着雾气,无辜地问:“你不先亲亲我吗?”
贺兰珏俯身,一个轻柔的吻,安抚性的落在郑雪吟的眼皮上。
“放松。”掌下的那具身体在他的触碰下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