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语桐眼中讥笑更甚:“我还没有这么卑鄙。”
“那你说说二是什么。”
“将你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我就说嘛,选二,没问题。”
“前提是处死贺兰珏。”戚语桐补充没说完的话,凌厉的一双美目观察着郑雪吟的反应。
郑雪吟心念一动,面上不显丝毫异色:“我想讨个在师父面前将功折罪的机会,念在同门一场,还望二师妹和小师弟成全。”
林墨白警惕道:“你还想折腾些什么?”
“师父不是授意你们处死贺兰珏么,这个任务交给我。”
林墨白明显不信:“你舍得下手吗?”
“我知晓贺兰珏必死无疑,我承认,我是贪生怕死,想让他死得有价值些,而且,他是我的男人,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我的手里,死在旁人的手上,我心里会不高兴。”
“你最好不要再动什么歪念头,师父还说了,若你有心维护贺兰珏,不论你选什么,都不必让你活着回去见他了。”戚语桐道。
“我当着你们的面动手,绝无作假的可能。”郑雪吟眉目间的狠辣完全不作掩饰。
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林墨白的表情,或是同为男人,更容易共情贺兰珏,他咬牙切齿地问:“你不是最爱他吗?”
“爱归爱,命都快没了,还拿什么去爱。”郑雪吟垂眸,眼瞳里映出他掌中那柄锋锐的长剑,“其实在逃亡的途中我就后悔了,我原本是极乐宗的大师姐,吃香的喝辣的,身边环绕着多少美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着贺兰珏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丢了手里的荣华富贵,过着被师门追杀的苦日子,太不值当了。”
她停顿一秒,又说道:
“还好师父念旧情,给了我条活路,我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想也知道回去以后必定再也不能回到往昔,不若抓住这个机会,亲手杀了贺兰珏,兴许师父心情好了些,不再与我计较,还让我做他的首席大弟子。”
“痴人说梦。”戚语桐啐了口,满目唾弃,“郑雪吟,从前我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我还敬重你有骨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算我看错你了。”
极乐宗门人最是风流,风流之人,多为情种,极为看不惯这种拿自己的情人去献祭的行径。戚语桐宠幸过不少炉鼎,纵使大多新鲜感一过去,就将他们送出去,也从未想过拿他们换取什么。
“保命之举罢了。”郑雪吟一副厚颜无耻的表情,“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戚语桐道:“师父留着你,是要拿你当炉鼎,你在他心里,早已不是他的徒弟了。”
郑雪吟叹息:“做炉鼎总比丢了命强,我如今已是纯阴之体,要是师父留情,我们二人还可双修,到时怎知我没有好处。”
虽说郑雪吟表现得贪婪小人,有前车之鉴,林墨白与戚语桐并未全然信任她。
这人当初痴迷贺兰珏,敢算计楼少微这样的高手,没准这一番说辞只是迷惑他们,真正想为贺兰珏寻一个脱身之计。
林墨白给了郑雪吟一粒丹丸:“给贺兰珏吃下这个,我就信你。”
这就是大纲里说的女三号给贺兰珏下的药了吧。
郑雪吟五味杂陈地握着丹丸。
跨过这一步,只等贺兰珏涅槃归来,一剑杀了她,一切都结束了。
死别离
落日熔金,霞影如纱,玲珑宝舫泊在岸边。
贺兰珏一袭单衣立在海风里,正在与一名少女说着话。
那少女从臂弯挎着的竹篮里取出一串贝壳风铃,笑意盈盈地递给了贺兰珏,而后转身下船,与郑雪吟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