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凡人最简单的膳食,选用肉质紧致的老母鸡,无需放太多调料,只要加点盐和姜,小火慢炖,就能熬制出鲜美的味道。
许久没有尝到食物的郑雪吟,被激发了人类最基础的口腹之欲,忍不住吞着口水。
“想吃。”郑雪吟说。
“放凉一些。”贺兰珏拿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似乎在苛责她的急不可待。
那毫无节制又荒唐至极的三日过后,贺兰珏似乎与自我和解,释然所有关于郑雪吟的仇与痛,变得前所未有得温柔起来。
这般寻常情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好似从前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等鸡汤温凉许多,贺兰珏拿勺子喂着郑雪吟喝汤,袅袅腾起的烟雾,抚过他眉心,那里,消失的明心印被他用朱砂笔重新勾勒出赤色长痕。
明心印可用朱砂代替,那双赤金色的眼瞳却是无法隐藏的,这几日贺兰珏都在漱心台上闭关修炼,眸色已逐渐恢复正常。
喝了半碗汤,郑雪吟指了指鸡腿,表示想吃肉。
贺兰珏拿起筷子为她撕鸡肉,她摇了摇头,想自己拿在手上吃。
贺兰珏也纵容。
贺兰珏坐在桌前批阅宗内堆积的事务,郑雪吟坐在旁边啃鸡腿。
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去打扰贺兰珏,吃完鸡腿,又捧起碗,小口抿着,将剩下的鸡汤都喝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郑雪吟悄悄放下碗,悄悄起身,还未踏出一步,长臂伸过来揽住她的腰身。
郑雪吟被迫坐进贺兰珏的怀中。
男人的本能是非常直观的,尤其郑雪吟此刻还坐在上面,想忽视都不能。
“我刚吃饱,会吐的。”郑雪吟打了个饱嗝,“而且,你现在正以明心剑宗掌教的身份处理公务,这样做是渎职,你师尊姜前辈此刻也在天上看着你,你对得起他的栽培吗?”
欲是魔的本体,天魔集世间的七情六欲而生,贪婪、嫉妒、暴怒、傲慢、色||欲诸多被世人厌弃又无法摆脱的情绪,孕育出了魔。
如今的贺兰珏,完全脱去曾经的禁欲克制,成为一个真正的魔。
明心剑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供养着一只邪魔,要是再做出这种白日宣淫的事来,绝对是对他们最大的羞辱。
“等局势稳定,我自会请辞。”贺兰珏并未进一步动作,只是左手环抱着她,右手继续批阅折子,“到时候我带你去一座海岛,我会把你锁在岛上,谁也找不到。”
这样可怕的话,被他说的稀松平常。
郑雪吟还能说什么,有异议只会迎来他的镇压,魔是不讲道理的。
郑雪吟的乖顺取悦了贺兰珏,贺兰珏抚着她的长发。
郑雪吟闲得无聊,东望望,西看看,有时与贺兰珏搭一两句话。
“阿珏,为何当日湖底醒来,你一定要我哭?”这些疑问深埋在郑雪吟心底许久,借着今日两人心情都不错,终于问出来。
郑雪吟想过贺兰珏是为折辱她,也想过贺兰珏是想看到她后悔,还想过是贺兰珏想看到她求饶的丑态。
贺兰珏的答案是郑雪吟从未想过的。
他说:“只有你哭了,我才会真的心软。”
仇恨如滔天烈焰,唯有她的眼泪才能浇熄。
“流沙海秘境那次,也是真心想烧死我吗?”
贺兰珏以眼神反问,你说呢?
其实,郑雪吟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那一日,他的火是冲着林墨白去的,结果她和林墨白都活了下来,何尝不是他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