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也不猜,继续道:“说正经的,还是先确认他们的身份再做打算,若他们是长阴公主的人,咱们倒不好动手了。”
“她的人又怎么了,北地民风彪悍,盗匪奇多,偏关又在打仗,她的人无故丧命也在情理之中,还能把事推到你头上不成。而且,在程伯没将信和证人稳妥送进公主府之前,绝不能让她提前知道你在这里。”
幼儿是玲珑心,立即就明白过来,她不能让自己落入弱势,唯有这样才能同长阴公主谈条件。
“你打算何时动手?”
“等他们离开南柏舍,”她将幼儿压回枕上,扯过被子将两人卷在里面,“又跑不了,不着急,睡觉,睡饱了才好杀人。”
第060章第60章
月亮风高杀人夜。
“嗷呜——”
头狼立在山坡之上对着圆月嚎叫,数十只双眼冒绿光的野狼从林中踏出,呲着尖牙发出低吼,令连夜奔袭累到喘粗气的马匹更加不安,扬起前蹄发出嘶鸣,发狂的四处乱踩,背上之人被甩下来,就地一滚,躲闪开乱踩的马蹄。
几人皆是狼狈不堪,咬牙怒道:“有本事就出来!躲在背后玩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自几天前从南柏舍离开,他们就感觉身后有尾巴跟着,可对方极其狡猾,他们总抓不着人,更像是戏耍他们似的故意露出马脚,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他们白天不敢放松警惕,夜里更不敢睡觉,现在对方更是引来一大群野狼堵住他们的去路。
廖姑蹲在树杈上,嘴里叼跟草根子,无聊道:“师傅,咱们动手吧,都跟这么多天了,也差不多了,解决了他们,咱们好回家吃粽子,眼瞅着就到端午节了,葛大娘说了要包粽子的。”
虞归晚这次就只带了廖姑出来,跟了几天,也巧了,要是再翻过两座山头,就是上回薛家三公子派人杀她和商队的树林。
“弹弓带了没?”
廖姑将弹弓拿出来,“带了。”
“用玻璃珠瞄准了打,要是打偏了你就别想吃粽子。”
“留不留活口啊?”
虞归晚想了想,“领头那个留一口气,我有话要问。”
“好咧!”
廖姑抓着藤条荡到另一棵更高更大的树上,举起弹弓连着射出去三颗玻璃珠,准头和力道都拿捏到了十分,被打中的三人脑颅巨震,惨痛异常,当即昏死过去。
狼群围在四周,虞归晚没有让它们扑上去。
领头那人见同伴都遭了暗算,自己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不由得握紧手中的刀退到树下,背靠树干,紧张的吞咽口水。
“谁!到底是谁!出来!别躲着当缩头的王八!”
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嘭!
一颗玻璃珠打在那人倚靠的树干,木屑纷纷扬扬。
廖姑收起弹弓,撇撇嘴,道:“师傅,这是你让我打偏的啊,不算我打不准,可不能让我吃不着粽子。”
收了个嘴馋的徒弟,虞归晚也只能认命。
“走吧,过去问问是谁派来的。”
她背手踩着落叶出现在狼群后面,面目冷漠,红装却似火般热烈张扬。
方才还凶狠低吼的野狼自动让出一条路,供她走到人前几步外,头狼蹲在她脚边,满眼警惕的盯住那人。
那人在南柏舍没见过虞归晚,却见过她身边的廖姑,顿时明白过来,“果然!你肯定就是南柏舍的里正!大胆!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就敢拦杀!”
此时,树林上空传来老鹰的叫声。
“噍!”
这是虞归晚驯养的一只猎鹰,毛羽灰黑掺白,体型庞大,双翅展开足有三米多,凶猛异常,能抓着一个成人飞至半空,负责送信的黑鹰都不敢轻易招惹它,它平时也甚少出现在村子里,都是栖息在后山的悬崖峭壁,靠抓捕黄鼠狼野兔等为生,只在虞归晚召唤时才会来。
猎鹰先是在空中盘旋,寻到了合适的树缝才俯冲下来。
虞归晚在右臂迅速裹上皮革,抬起手,将猎鹰稳稳接住,拿下它叼在嘴中的绢布展开,上面所写不出意料就是怀疑随家母女藏在南柏舍,且招收流民、大批囤粮,有谋反之意,请派军兵前来围剿。
那人死死盯住虞归晚手上的绢布,这分明是他派人快马送出去的信,怎会?!
虞归晚屈指抚过猎鹰的胸羽,猎鹰眷恋的蹭了蹭,才依依不舍飞离。
自己驯养的飞禽是什么路数虞归晚还是知道的,这只猎鹰最爱啄人的眼珠子,那个快马奔去府城送信的人这会子怕是已死在哪个山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