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村民答应着,目送虞归晚一行人从田埂一路往上走。
陶翁边引路边说跟虞归晚说,等开春解了冻就在凿一口盐井。
“原来这口井没法供这么大的量,佟掌柜的商队去了岭南,咱们的雪花盐在那边卖得也极好,佟掌柜还想继续南下,听说那边有大船可以出海,她想雇佣一条商船出海贩盐。”
“出海贩盐?”
海外有海盐,这笔生意她觉得划不来,但走一遭却也可行,海外珍宝奇药数不胜数,商队从草原深处带回来的珊瑚螺片等珍品也是海上来的,若能出海,必会有所获。
陶翁早年从西南一路流落北地,忆起往昔也不免感慨,道:“听闻海外有鲲鹏,展翅可吞天蔽日,小老儿幼年时曾见过一副数丈高的骨架,头大如山,眼如战鼓,族中老人说那就是鲲鹏的骨架,能得一颗鲲鹏牙便可换一座城。”
后头跟着的人听得这样的奇闻,不由大惊,忙问陶翁:“果真有这样的大鱼?”
陶翁笑着点头道:“确有。”
虞归晚不觉惊奇,鲸鱼而已,末世的海域多了去,且都是变异过的,凶猛异常。
对末世的普通人类而言,海边是比内陆还要凶险百倍的地方,非必要不踏足。
之前商队从草原深处带回来过一副鱼骨,应是鲨鱼的,更有猛犸、大象的长牙和犀牛角,大部分卖出去了,有些还放在家中的库房,寻着好看的拿出来摆摆也不错。
要组商队出海,必是要严格选人,并不是谁都能去,虞归晚打算等佟潼从府城回来再问问她要如何打算。
商船出海总不能全带雪花盐,其他货物也可挑些耐存的带上,海外的香料也多,跟关外的又不同,弄些回来也好。
众人围着陶翁问大鱼,虞归晚撚起一枚石子打中一只不知从谁家偷跑出来的兔子,淡声道:“真遇上大鱼,还是跑为上策,不然它一尾巴掀上来,整条船都要翻进海里,那可不比在地面还能躲,掉进深海是活不成的。”
众人打了个冷颤,他们都见过主子带回来的巨蝎,那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怪吓人的。
另有人跑过去捡起被打晕的兔子,拎住兔耳朵提到虞归晚跟前。
陶翁见了就解释道:“如今村里许多人家养兔子,笼子做的不牢固,常有兔子跑出来乱窜,让人当野兔给抓走了又起纠纷,陈妇也无空管,都是佟掌柜的娘——春婶子在管。”
虞归晚一下子带人去了偏关打东辽,将南柏舍这个摊子放在那,几个得力之人也都忙着外头的大事,幸而她先前培养了这许多人手,别的不成,管着村里这些事倒是能行。
再有原先幼儿教的那帮萝卜头如今也长大了,都能帮着做事,不然村子难免会乱糟糟。
她问了村里都养了些什么,除去岁就有的,可增添了哪些,陶翁都一一说了。
还说村里人口骤然增多,都是各家各户投奔来的亲戚朋友,心术不正的赶走,留下的都是手脚勤快人品可靠的,都住在村围墙的外边,能建房子的空地都有主了,现在可是很难再找合适建房子的地方,即使有,村民也不愿意卖。
在外转了一圈,碰到出来找兔子的村民,对方一见是她打着了兔子,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不仅将那只兔子留下,还跑回家扛出来两笼更肥的兔子。
“听葛大娘说今晚有宴席,从昨日就开始杀猪宰羊,这两笼兔子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千万收下,焖煮炖烤都好吃,前头街上新开的兔肉馆,生意能红火成那样就是因为我家这兔子,全村属我家的兔子养得最肥美最好吃。”村民还不忘吹嘘一番自家养的肥兔。
外头的人见着虞归晚都难免惧怕,也是,她这一身嗜血的杀气,谁见了不怕,孩子见着了晚上都要做噩梦,偏偏南柏舍的村民见了她却觉得亲。
抬着两笼大肥兔回家,正好碰上人伢子往外领人。
几个人哭爹喊娘,见着她更是挪着膝盖爬过来求道:“主子,我们再不敢了,求主子饶过我们这回,不要卖了我们啊,求主子为我们做主,莫听那些小人的胡说诬陷啊。”
葛大娘从后赶过来,皱眉皱得能夹死苍蝇,抬手给了她们几巴掌,呵斥道:“一错眼就让你们跑到前头来了,在主子跟前闹什么,老实跟着人伢子走,不然可要动粗了!”
教训完她们,葛大娘又冲虞归晚行了礼,到底是自己办事不力,她羞愧难当。
虞归晚扫了眼跪着的这几人,印象却也有,就是当初买回来的仆从。
她并不多说,只是问:“回过姑娘了?”
葛大娘忙道:“回过了,”又将身契拿出来让她过目,“人伢子也是姑娘让找来的,说今日就卖了,别留在家中添乱。”
主子和姑娘才回来就闹出这种事,葛大娘总觉得对不住她们,暗恼就不该留情面,应早早捆起来丢进马棚,等姑娘得了空再回禀,到时想如何发落都成。
她到底庄户人家出身,没管过这样的大家,这种事又不好自作主张,就难免束手束脚,什么都等示下。
这也不能怪她。
虞归晚点了下头,没理地上的仆从,抬脚略过她们直径去了内院。
葛大娘立即明白过来,拉下脸挥手喊人将人绑了堵住嘴,像抬猪似的将她们扔上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出了村。
至于是死是活就难说了。
屋内静悄悄,只有香炉冒出几缕清幽的香甜。
幼儿在小憩,只有金方守在边上,其余小丫头都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