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白当然察觉到窗户处的视线,只是在等他进来,但半晌后对方仍在窗户处望着他,既不进来也不说话。
郁辞白终于抬眸看了过去,“何事?”
顾宴之趴在窗台上,支着下颌,唇边带着笑意,“城主,你好点了么?”
郁辞白微顿,朝顾宴之招了招手,“进来。”
话音刚落,又补了一句:“从门口进来。”
顾宴之即将翻窗的动作一停,老实地从大门进入。
“你昨夜……”顾宴之坐在室内的软榻上,整理了下衣袖问道:“是怎么了?”
昨日郁辞白的状态不似正常发病,又不让叫医官,更像是有什么隐疾。
郁辞白的回答模糊不清,“无碍。”
这也能叫无碍???
顾宴之心想郁辞白大概是不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于是未加多问,转移了话题,歪了下头,问道:“城主,你昨夜想杀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郁辞白淡淡启唇:“真的。”
顾宴之:“……”
郁辞白昨夜一开始见有人闯入卧房,第一反应的确是想杀了对方。但当反应过来那人是顾宴之后,不知为何迟疑了。
他明明应该想要杀对方的才是。
郁辞白的性格往往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当日刺杀的南灵城使者在拷问后已经处死了,其供出的人就有顾宴之。
况且那日的信鸽,也证实了顾宴之是南灵城刺客之一。
即便顾宴之还未做出任何和刺客有关的事情,但郁辞白向来多疑,对方的身份在他心中也已经明白了。
是个刺客,不过可能是个蠢的。
只不过在对方尚未做出刺客之举之前,郁辞白愿意留对方一条性命。
“……”
顾宴之不说话了。
他搞不懂,明明信任度已经高达13%,为什么郁辞白还是想要杀他?
这让顾宴之郁闷至极。
他坐在软榻上,换了个朝向,面对着墙,开始沉默不语。
郁辞白批阅了几份公文后,才发现顾宴之许久没开口了,慢半拍地抬头看了过去,见对方坐在软榻上拿后背对着他,墨发挽在脑后,不知在做什么。
郁辞白放下朱笔,“顾宴之。”
顾宴之嗯了声。
“你伤势如何?”郁辞白问道。
“多谢城主还记得宴之的伤势。”顾宴之今日说话颇为奇怪,仿佛多了些阴阳怪气、意有所指,“不过不劳城主挂心,反正宴之活着也好,死了也罢。”
郁辞白蹙眉,“谁说让你死了?”
“城主明明说想亲手杀了我,难不成不是盼着宴之死不成?”
郁辞白凝固几秒,“……那是昨夜。”
“幸得宴之命大,昨夜才没死成。”顾宴之叹了口气道:“不过有一就有二,城主既然想杀我,宴之也愿意为城主而死。”
“这伤也不用治了,干脆让宴之疼死算了。”
郁辞白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莫名心中有些烦闷,叫来门口的守卫,“让医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