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之这时才慢慢反应过来。
这大概是在郁辞白的计划之中。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郁辞白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
把他关入地牢里,八成只是个幌子,专门为了蒙蔽某些人。
顾宴之在牢里没待多久,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贺知离穿着一袭常服,独自一人走进了地牢,朝着最深处走去。
昏暗的地牢中,潮湿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顾宴之听见脚步声就走出了密室,关上了掩蔽的暗门,坐在木板床上,一副安静的模样。
贺知离站在牢门前,静静地看着顾宴之,缓缓开口道:“你现在相信本城主了吧。郁辞白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今天他对你好,明天就能把你扔进地牢里。”
顾宴之抬起头来看向贺知离,没说话。
“本城主能救你出去。”贺知离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道:“你出去之后,本城主会派人把你送回南灵城。”
顾宴之还有系统任务在身,怎么也不可能离开城主府,况且刚才的暗室已经说明郁辞白并没有真的想把他压入大牢受辱的意思,更有可能只是做做样子。
顾宴之摇了摇头,“贺城主请回吧,这地牢都进来了,出不出去有何意义?”
贺知离皱起眉头,“你留在这里,郁辞白不会放过你。他不过是把你当作一枚棋子罢了,没用了就可全然丢弃。”
顾宴之看出贺知离是在挑拨离间,可在郁辞白和贺知离之间,他当然选择相信郁辞白。
“贺城主又何尝不是身在棋局之中,凭什么保我出去就能安然无恙?”
北澜城城主府守卫森严,要想从地牢里凭空带走一个人可谓难上加难。
贺知离微微一怔,旋即开口道:“本城主既然说了会保你,就定能做到。你是本城主的血脉兄弟,自然不会看你枉死在北澜城。”
顾宴之站起身,缓缓走近牢门,“倒不如让宴之在这地牢里自生自灭,贺城主请回吧。”
贺知离没想到顾宴之如此消极,手指握住生锈的栏杆,厉声质问:“你这是在跟本城主赌气?郁辞白能给你的,南灵城一样能给你。本城主是真心想救你,你再好好思量思量,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误了自己性命。”
顾宴之不为所动,转过身来:“贺城主不必再宴之身上浪费时间。”
贺知离看着顾宴之的背影,久久未动,最终恨铁不成钢地甩袖离开。
贺知离离开后不久,地牢便再度有了访客。
地牢阴湿,气息仿佛能渗入骨髓,郁辞白披着一袭黑色大氅,边缘处绣着精致的暗纹。身姿高挑挺拔,一头乌发如墨散落。
彼时,顾宴之正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月白色的锦袍不沾污秽,难掩周身清贵出尘的气质,与阴森的地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郁辞白缓缓走近铁栏杆,在外面驻足看了片刻,才轻声开口道:“顾宴之。”
顾宴之闻声站了起来,像是提前就知道对方会来一般,没有太多的惊讶,“城主。”
郁辞白自袖间取出钥匙,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牢门开启,他迈步入内。
“今日之事,未曾和你提前商议。”郁辞白微微低头,感受到地牢内的幽冷,脱下大氅披在顾宴之身上,低声道:“没被吓到吧?”
顾宴之顿了顿,然后点了下头,实话实说道:“吓到了。”
一开始守卫要来将他压入地牢时,顾宴之心里确实慌了一瞬。毕竟郁辞白一开始性格就是阴晴不定喜怒难辨,保不齐会因为什么事迁怒于他。
郁辞白心头浮上一阵莫名的情绪,带着些许酸胀感,他单手捂住心口,“委屈你了。”
郁辞白还不知晓,这种莫名的情感叫做心疼。
顾宴之走近郁辞白,冰冷的手背贴近郁辞白的脸颊,声音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旖旎,“那城主怎么补偿宴之呢?”
郁辞白握住顾宴之冰冷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都依你。”
顾宴之低头靠近,视线不自主地落到郁辞白颜色绯红的唇上,顿了顿,忽然有一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