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她将元献砸倒,隔着个门槛摔趴在元献身上,下颌被元献胸膛前的几根骨头撞得生疼,哎呦直叫。
元献后背摔在了石板上,更是疼得厉害,却是强忍着先去问她:“葵妹妹,你没事吧?”
她气得用脑袋在他胸膛上狠狠砸了一下:“死木头!身上硬得跟石头一样。”
“我……”
“咳咳!”
两人上下叠着,一个抬头去看,一个回眸去看,一起瞧见夫子那张满是一言难尽的脸。
阮葵一惊,急急忙忙爬起身来,一手撑在了元献腹上。
“呃!”元献疼得当即低呼一声。
她下意识着急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夫子实在看不下去,越过他们,跨进门槛,摇着头走远了。
“我无碍。”元献顾不上浑身的疼痛,赶忙追上夫子的脚步,低声解释,“夫子,方才是学生不慎摔倒……”
阮葵苦着脸揉着心口,没跟上去,也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只见老夫子偏头、失望瞧了元献一眼,元献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她突然福至心灵,欣喜地要蹦起来:嘿!藕香这一招还真是一箭双雕!
“嘶——”还没蹦起来,她捂着胸口又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骂,这死呆子平时吃的是石头吗?怎的撞得人这样疼?她还想再作作妖的,看来今日是不能了。
她能吃,身子也结实,从小到大没怎么生过病,平日里哪儿不舒服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她以为这次也一样,往案上一趴,睡了大半日的课,可胸口还是忍不住地疼。
完了,她肯定是被那个死呆子撞坏了。
中午吃完饭,她找准时机,一把揪住元献的领子,将他拖去了夹道,怒火冲天骂:“元献!你把我撞坏了!你赔我!”
元献茫然眨了眨眼:“是早上吗?你哪里撞到了?”
“心口!”她指着自己,一张小脸垮得厉害,“我从前哪儿伤着、碰着了,睡一觉就好了,可我晌午睡了那样久,现在还是好疼。都怪你!我要是死了,也要把你一块儿带走!”
元献皱着眉,又不好上手,又不好凑近,比划半天,只能干着急:“疼得厉害吗?你有没有看过,是不是哪儿撞伤了?”
“我上哪儿看去?我一直在这儿待着。”阮葵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瘪着嘴喊,“我不会真要死了吧?”
“你莫怕,我们这就去找大夫瞧。”元献隔着衣袖抓住她的手腕便往外跑。
守门的婆子也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打盹儿,笑眯眯朝他们问:“两位哥儿姐儿这是要去何处?还未到下学的时辰呢。”
元献焦急道:“她伤着了,我们要去看大夫,劳烦您开门。”
婆子瞧一眼阮葵脸上的眼泪,一时也判断不出什么。若是阮葵是真受伤,耽搁了治疗,恐怕到时会怪在她头上。她拿出钥匙开了门:“这内院的门可不是好出的,两位还是去寻蘅大夫人得好。”
“多谢您提醒,我们这就去。”元献应过一声,匆匆拉着阮葵往外跑了。
婆子遥遥望了几眼,还是不大放心,将门锁了,急忙往外追,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她没法,又寻去蘅大夫人那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听大夫人说此事不必她操心了,她才松了口气,往回走。
学塾的门还关着,她刚开了锁进去,阮莲便凑了过来,笑着问:“您这般匆忙是去哪儿了?我似乎还瞧见表兄和葵妹妹一块儿出去了。”
园子里的小姐不分嫡庶,都一样儿教导的,即便唐姨娘平日里有些不讨人喜欢,但小姐就是小姐,婆子不敢吹眉瞪眼,也笑着道:“葵小姐似乎是哪儿不舒服,献少爷和她一块儿去看大夫了,估摸着这会儿已到了蘅大夫人屋里了,小姐放心。”
阮莲哪里担心他们,心里只巴不得他们出事。
她虽不喜欢元献,可元献颇受夫子喜爱,她平日偶尔往外暗示几句元献喜欢她的话,几个姊妹都羡慕得不得了,可如今眼见着是打脸了,心里哪儿能服气?
自那日阮葵落水后,这两人是走得越发近了,只是他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也没哪个愿意说他们私相授受,这传出去,整个园子里的姑娘脸上都会没光。
不过,她才不怕,她偏要铤而走险,若是能治一治这两人,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她琢磨着,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冷笑一声,心道:这下看你们两个小贱人该往哪儿跑!
此时,元献正在蘅大嫂子房外踱步。
方才他们正往蘅大嫂子屋这儿来,刚巧遇上大嫂子屋里寻来的丫鬟碧玉,这会儿碧玉和大嫂子都在屋里给阮葵检查。
元献实在放心不下,在檐下踱步几趟,耳朵贴在了窗上往里听。
“是这儿不舒服?”大嫂子问。
“嗯,好疼,从早上一直疼到现在了。嫂子,我是不是要死了?”阮葵委屈道,听得元献心也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