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满青苔的水井里,伸出一只指甲鲜红的手……
下人房成回字形,一扇扇门窗紧闭。
只有靠角落的一间,门窗在冷风里吱呀作响。
里面杂乱不堪,四处都是灵符燃烧后遗留的焦黑。
屋里还有一扇向着后花园开的窗,正在阴风中嘎吱作响。
江迟迟捡起一张灵符碎片,隐约能看见上面笔走龙蛇的符文。虞念慈总是笑话她写成这样,祖师爷都认不出来。
入茧之前,她曾送给虞念慈一叠灵符防身。
江迟迟冲到窗边,仓惶往外看去。
几缕乌黑发丝从窗棂幽幽落下,落到在她后脖子上。
江迟迟反手一拽,把一颗怨鬼头死死掐在手里。
“呕——”她没忍住干呕出声,眼睛却死死盯住手里的女鬼头,“住在屋里的侍女去哪了?”
灵符离那颗头只有几厘米距离。
女鬼头的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混沌答道:“池……池子……”
“啪”灵符径直贴上女鬼头。
江迟迟面无表情将女鬼的凄厉叫声抛在身后,翻身一跃,落入后花园。
后花园中假山重叠,潺潺流水声在夜色里响起,一汪池水坐落在环绕的假山中,
“念慈!”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没有回应。
江迟迟握着剑的手不断轻颤。
阴气太重难以看清周围,她跌跌撞撞摸索着跑向池边。
手中的灵符似漫天雪花落下,池面燃起了猎猎橘红火焰。
冲天的凄绝惨叫接连不断响起。
火光映着她雪白的脸,她踏入冰冷的湖水里,一剑一剑刺下去。
当惨叫渐渐停歇,寂静的池中只剩四溅的水花声。
江迟迟终于停了下来。
水珠顺着发丝落下,她怔怔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池面,浑身无一处不冰凉,心里的恨却越烧越烈。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臂。
江迟迟持剑猛地一刺。
桃木剑入水那一刻,一张眉目温柔的面容从水里冒出来,狼狈中带着怒气。
“祖宗,连我也要杀?!”
她咳出好几口腥臭的池水,咬牙切齿:“日他仙人板板,要不是姑奶奶会游泳,就被它们拖下去淹死了!你刚刚是不是烧符了,烧了多少?这池子里这么多怨鬼都给你烧成灰了。。。。。。”
虞念慈的话音突然一顿。
她被江迟迟用力抱住了,怀里的人冷得像快冰,比她这个在池子里淹了好一会的人还冷,整个人在止不住颤抖着。
虞念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小孩似的:“迟迟,我没事呢。咱们可是学院前三的小组,你要相信队友顽强的生命力啊。”
浓雾不知何时笼罩着池边,看不见的黑暗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