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手从她身?旁伸出,阴气瞬间?绞过,铁链与大锁瞬间?断成几段落在地面。
江迟迟沉默看着彻底坏掉的锁,问:“等会还能?把它接上吗?”
“不能?。”黑暗中?的声音淡然又?理所应当。
不能?你还弄坏,要赔钱的!江迟迟在心里抓狂,拉开了沉重的铁门。
地面、墙壁红芒交织流淌,繁复的阵法悄无声息运转。红线串着铜钱,在巴掌大的房内织成纵横交错的网。
一枚铜钱缀在眼前,因为拉门的惯性力,江迟迟的手背擦过铜钱。
“别碰。”燕无歇的声音阴沉至极。
腰间?蓦然一紧,她被拽着连退几步,用力撞在身?后冰冷的胸膛。她眼中?倒映着那枚铜钱,它正欲颤动,却被阴气倏然包裹,强行停在红线上。
揽在江迟迟腰间?的手随即放开,转而攥住她的手。
手背有一处显眼的焦黑,正不断逸散出极寒阴气。燕无歇垂眼,凝视着江迟迟因为忍痛而渗出细汗的鼻尖,用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又?是他燕无歇满脸阴戾,肆意?游走的阴气被极其?强硬地捏碎。
“从没见过这?样的阵法。”江迟迟下意?识抽回只剩麻木的右手,目光落在阵眼处压着的玉貔貅。
它身?上缠绕着阴气,大约是特意?养的阴玉。
貔貅,只进不出,用于压阵必然是在聚气。
燕无歇的手停在半空,还残余着一点?柔软的温度,他慢慢收回,目光掠过诡异法阵,“开天眼看。”
江迟迟双指于额心一抹,再次睁眼时,满脸骇然。
流淌的五行之?力顺着阵法缓缓汇入阵心的貔貅,不知汇入何处。
西洲市临海靠江属水,这?些被抽取的五行之?力几乎都属水。
有人竟在此处设了五行运转法阵,窃取整座西洲市的五行之?力!
长此以往,西洲市将会渐渐滋生死气,住在城中?乃至附近的人非死即伤。
江迟迟勉强定住心神?,拿出罗盘开始掐算脚下的方位,她不善掐算,被燕无歇逮着恶补,如今勉强有所小成。
她连算三次。
此处因为周围商圈建高楼,终年没有日照,加上这?栋楼本身?布局不佳,形成了天然的阴煞。
“这?里是西洲市阴气最重的地方。”江迟迟喃喃说?,“在这?种地方布阵,不可能?是为人,只能?是为了鬼。”
有灵师为鬼布阵,窃取五行之?力化?为阴气,为鬼所用。
电力系统恢复正常运行,江迟迟与燕无歇走出密室,迎面就看见一个满头是汗匆匆赶来的青年。
看着不到三十?岁,戴金属眼镜,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气质。手里捏着个碎了的石狮子,正满脸怒气在前台查监控。
他如同魔怔了似的,神?经质盯着屏幕,自言自语:“谁破了我的聚财阵,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江迟迟对他有印象,这?几天她不仅在找镇兽,还调查了戏梦密室的发家?史,眼前的青年赫然是密室的老板叶文。
他重金请人布下拘鬼阵与五鬼运财术,虽说?五行运转法阵他不知晓,但诸多因果?背在身?上,眉宇之?间?已经有浓重的死气。
这?样的人既可怜又?可恨。
因果?报应,生死有命。江迟迟平静离开了这?栋常年不见阳光的大楼。
阴云重重,雷声渐大,川流不息的车声呼啸,和不知何时淅沥落下的雨声相融。风裹挟着雨,一直吹到老城区的某个窗台。
雨水滴答,一只手关上了窗,隔绝了沙沙雨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她把大楼的拘鬼阵被破了。”关完窗的手拿起一根烟,咬在口中?点?燃。
手机那头的人因为动作过大,传来噼里啪啦的掉落声,“五行阵如何?”
烟雾缓缓吐出,“拘鬼阵应该是意?外,后生仔嘛,爱玩这?个。五行阵我藏得隐蔽,没有异动。”
“如果?五行阵被公之?于众,你清楚后果?。”
房间?里响起一声闷笑,香烟又?短了一截,“放心,真出事了,我自己担着。对了,期中?实操快了吧?”
烟灰被抖入矿泉水瓶,“我记得,靖西那边有她的地盘,弄到那去,一次性解决了你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