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时间啊,我还要学习呢,都跟你们家关晴一样?不上课还天天往学校跑。”
“呜……我哪有天天跑,我隔一天才去一趟的,我也有好好学习啊……”关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
“就是的,我能作证。”我立刻说道。
“哼,你俩就是妇唱夫随。”乔娇白了我一眼。
我和关晴相视一笑。
“好了好了,咱还要好好学一年时间呢,争什么呢。”徐来笑着说。
“你好好努力,争取再过一个月就解放了。”乔娇看着徐来说,她又瞅了瞅我,搂着身边的关晴说:“你也一样,别让我们关关的辛苦白费了。”
“嘿嘿,不辛苦。”关晴小声说,接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着我说:“诶?那是不是你们到时候就不用来上学了?那我不就见不到你了?”
徐来抢着说:“来呢,怎么能不来?要真是保送了,我就专门来给小乔当书童,天天带着吃的喝的,好好伺候着,专职陪读。是吧,陈墨?”
“对啊,肯定要来呢,我就直接申请去文科班上课了,天天陪着你。”我看着对面坐着的关晴。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啊。”关晴开心地说。
“你俩还真是……”乔娇无奈地摇摇头,又举起饮料说道:“那就祝你们都能获奖,都能保送!”
“好!干杯,干杯……”
二十多天后,乔娇的祝福果然应验了。可惜只应验了一半,各种意义上的一半。
我和徐来都获了奖,他获得了物理省赛二等奖,而我只获得了数学省赛三等奖。
看到这个结果,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失望或者悲伤,而是大吃一惊。
试卷答得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从考场出来时,我比进考场前还信心十足,我甚至已经和关晴开始商量保送哪所大学。
我断定这个结果一定有问题,一直对我寄予厚望的杨老师也觉得不正常。
在杨老师的支持下,我申请了复核成绩。
我们最终发现,是试卷的最后一题出了问题,我的解题方法和参考答案中给出的两种方法都不一样。
因为这道题是证明题,所以我的分数几乎全被扣光了。
如果这道题算对,那我应该是一等奖。
杨老师让我把这道题再做一遍,又把我的答案给数学组的老师们一一过目,所有老师都认为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于是我在杨老师的指导下忙了好几天,向赛事组委会递交了申诉材料。
然而陪伴了我十六个年头的好运却不愿意在此时继续眷顾我,我的申诉很快就被驳回,组委会拒绝承认我的方法是正确的。
我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复核和申诉时我依然怀抱着希望,因为我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可是这个结果让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把题目做对那样简单。
我也第一次认识到,我之前一切的自信不过是建立在自己一直以来学习上的顺风顺水,当我学习道路上第一次出现巨大挫折时,这些信心瞬间就崩塌殆尽。
我发现我根本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
我不敢去面对老师和同学,我怕他们嘲笑我在考试前的张狂;我不敢去面对徐来,虽然他在我面前从未表现出获得保送资格的欣喜,可是我止不住地嫉妒他,这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甚至不敢去面对关晴,虽然她会体贴地安慰我,可是我不知该怎么提起,我和她计划好的未来已经全部落空。
更要命的是,从高二暑假开始我就把全部精力用在了准备竞赛上,对各科的总复习只是敷衍了事,而现在我才发现,除了数学之外,我竟有一点跟不上大家的节奏了。
这让我感到更加绝望,我再也体会不到上学的乐趣,现在的课堂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让我受尽折磨的监狱。
我用我的糟糕状态说通了父母,谎称生病请了三天假在家休息,至于三天后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害怕去考虑这些。
因为是临时起意的请假,所以关晴并不知道,请假的第一天晚上,因为父母一直在家,我和关晴也罕见地没有通电话。
而在请假的第二天上午,我正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我家的门却被敲响了。
“谁呀?”
父母都去上班了,这时候不应该有人来啊。
“是我。”关晴的声音。
我连忙打开门,关晴站在门外微笑着看着我,她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一大袋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