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对程柏升说更适合，而且不用面临被雷坤羞辱。
程柏升将她领进了会客厅，亲自倒了一杯凉丝丝的桔子水给她：“你稍坐，雷坤在给同僚开会。”
安阳接了水，问他：“柏升，你在宫里当什么差？”
程柏升：“闲差，我替雷坤办事。”
安阳了然。
她和程柏升闲话几句，一杯桔子水还没喝完，雷坤进来了。
雷坤在宫中说一不二，老臣们被他打压得一个个抬不起头，以至于他在宫中的时候，特随意。
一件旧裤，松松垮垮没形没款的，因他身段挺拔，愣是不显落魄，反而别样不羁；长衫也旧，袖子挽得老高，一边进门一边解纽扣。
瞧见安阳，他解第四颗纽扣的手停住，剑眉微蹙：“有事？”
安阳也不愿意见他。
和他打交道，她不太敢痛快喘气，始终被压制着，直不起腰。
“王爷，那晚您拉我打牌的事，姆妈知道了。”安阳开口说。
雷坤正不情不愿把第三颗纽扣扣回去，闻言抬眸看她：“你什么意思？”
一旁陪坐着的程柏升也看向安阳。
“王府里的……以为我得到了你的另眼相待，特意叫我来问问，你中秋节回不回去吃饭。”安阳说了来意。
她开门见山，没有兜圈子，让雷坤心里舒畅了几分。
他讨厌绕弯。
他坐下喝了两口茶，眉梢略有略无抬了抬：“是府里有人为难你，还是你借用我在王府自抬身价？”
——吹牛收不回来，需要他去救场。
安阳垂着眼睫：“你上次警告我了，我都认真记下，绝不敢造次。的确是郭嬷嬷她们听说了这件事。”
雷坤沉默着，端着茶杯的手微倾，茶水颤颤巍巍要落未落，眼瞧着就要从他半敞的衣领洒进去。
安阳的视线，正好在那茶水上，慢半拍才发现自己正在看他的唇。
他的唇不厚，唇形很好看，吹着热茶的唇形也漂亮。
她收回视线，又怕他被茶水烫到了，大发脾气，今天这事彻底谈崩。
她干脆提醒他，“茶水要洒了！”顺势在他旁边沙发坐下。
态度殷勤而小意。
雷坤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手指微动，将茶水递给她，她顺手接过。
纤细的手，凝雪般的腕，画面美丽得叫人眼前一亮。
雷坤是个俗人，他看到了赏心悦目的画，心情也不错。
“行，你回去告诉郭嬷嬷，我中秋节去吃饭。”他道。
安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