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英拿着扑扇,遮掩着半张脸,轻轻的笑了几声。
她俏眼轻抬,眉目之间,满是浓浓的情意。
看了看赵起,轻轻说,“赵郎君,你我之间不用如此的客气。今日遇上郎君,奴真的觉得是遇上了知音。若是郎君不介意的话,不妨请移步进来,奴亲自把酒,为郎君再吟一曲如何?”
“这……”赵起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就想推辞。
却不料,那侍女看了看赵起,却说,“郎君,我家娘子可是千金难得啊。主动邀人,除了柳郎,便是你了。你若推辞,岂不是伤了我家娘子的心吗?”
那侍女一说,反倒是让赵起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想了一下,随即说,“既然是娘子一番美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谢玉英微微应了一声,随即就引着赵起进去了。
谢玉英引着赵起,却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
那房间外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雨霖铃三个字。
“谢娘子,敢问,这门口上挂着的雨霖铃,可是柳永柳相公所写的雨霖铃,寒蝉凄切?”
赵起坐下后,转眼看着谢玉英,连忙问道。
谢玉英点点头,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赵起,说,“赵郎君,不想你对柳郎的词赋还挺了解啊。”
赵起心说,柳永可是京城有名的词赋大家。举凡进入青楼妓馆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毕竟,那些歌妓们所吟唱的词赋,有很大一部分可都是他所写的。
赵起淡淡一笑,说,“其实,柳相公所写的词赋,很多人看来是淫词艳曲,不登大雅之堂。但在我看来,也许是他们对柳相公的误解吧。”
“哦,是吗,何以见得啊?”谢玉英哦颇为诧异,看着赵起问道。
赵起说,“别的不说,就如同这首雨霖铃,寒蝉凄切。其实,表面上看,所说的是对青楼里歌妓们悲惨遭遇的同情。但,如果引申一下,其实,这更何尝不是表达了柳相公本人遭遇的哀怨。要知道,柳相公这一辈子过的也是颠沛流离。他的心中,想来也难免充满了无尽的失落,悲愤。”
“好,真是太好了。”听到这里,谢玉英忽然忍不住叫了起来。
赵起有些意外,吃惊的看了看她,“孙娘子,为何如此的激动。”
谢玉英略有激动,眼眶之中,却透着晶莹的泪花。“赵郎君,难得啊。奴真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人能够如此的懂他。若是柳郎知道,他一定会倍感欣慰的。”
听到这里,赵起也是无限的感慨,看了看谢玉英,说,“孙娘子,我听说,柳相公现在居于杭州。听说,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歌妓叫虫娘。据说,这首雨霖铃也是为她所写的。你现在却还一直惦念他,难道心中没有一丝难过吗?”
“谈不上。”谢玉英凄然一笑,说,“赵郎君,你有所不知。对于我们这些女子而言,一世漂泊,身如浮萍,哪里还敢有太多的奢望。若是有郎君能够理解我们,成为我们的知音,对我们而言,那就是天大的荣幸。除了柳郎,当世之上,唯有赵郎君你是这知音之人了。”
话说到这里,谢玉英脸颊上飞上了一朵红晕来。
借着旁边的烛火映照,只见那谢玉英却是更加的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