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白尴尬,自己这个脑子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自己这张嘴,她抢圆场,“呃,就是你们家乡的意思。”
苏杳点头不想戳穿她,勉为其难相信一次,没再追问。
吃过饭,苏杳又回书房忙了会,直到晚上的九点,她发觉自己身体有点不对劲,估计是傍晚吃过饭后没能准时吃药的缘故,这会胸口有点闷得慌。
她出了书房,熟络地数了几片药就着冷水吞下,从窗户的露台边隐隐约约能听到些沈见白说话的声音,想到通过床边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大半个露台,苏杳推开些窗,看见沈见白趴在露台边,用指尖不停拨弄着她买回来的那盆小仙人掌,嘴里铮铮有词。
“你一直在这里吗?我怎么之前没注意过你。”
“这么小一颗,还没我手心大呢,谁买你回来的?辣个吕人吗?”
“还开了个小花,怪可爱的,倒是和那个吕人有点像。”
“”
一口一个‘那个吕人’,苏杳听了几句有些听不下去,开口喊她:“你说的是哪个女人?”
“我去”骤然出声,沈见白毫无防备,吓得一哆嗦,“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大概从你和这颗仙人掌对话开始?”苏杳不太确定,她用手撑了一下窗户沿边借力,“倒是没想到你能和一颗植物玩到一起。”
“无聊嘛,”沈见白侧开身,可以更好的透过玻璃看清对面的人,“你吃过饭就进书房了,我洗完澡出来正准备吹吹风呢,就看见这个小东西。”
“你买的?”她问。
“搬进来的时候买的,”苏杳把窗户推开了些,轻微的晚风玩闹起她的细发,散在耳侧,显出几分岁月静好,“好养活。”
沈见白视线一直在苏杳身上,全然忘了手指还抵在仙人掌边上,一个不注意,手上力道大了些,软刺扎进指尖,连着心的刺痛瞬间抽离她的思绪,“嘶——”
苏杳凝眉,从窗边退开走到露台:“怎么了?”
“被扎了一下,”沈见白挤压指腹,凝出一点小小的血珠,“指定是你说它好养活,不开心了,然后拿我撒气呢。”
她把手指凑到苏杳面前,“喏,出血了呢。”
苏杳从桌上抽了张,垂眸盯着她指尖快要凝固的血珠,小心擦去,“所以怪我不该说她好养活?”
沈见白好没道理的点头:“嗯呐。”
“那太可惜了。我得看看我的仙人掌有没有受伤。”苏杳佯装惋惜,说着就要自己伸手去摸摸露台边的仙人掌。
或许是指尖的刺痛还在作祟,沈见白一把捞过苏杳伸出去的手,把冰凉包裹在手心,盖过了指尖的疼痛,“别去碰了,扎一下真的很疼的。”
刚才扎的时候是真的很痛,沈见白如是想。
不过这会不疼了。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人皆是一顿,温热的掌心不断地朝苏杳的手传递温度,不知道为什么,苏杳觉得自己格外依恋沈见白身上的温热,也逐渐开始喜欢上被她任何形式的触碰。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她渐渐对沈见白这个人抗拒不了了。
从那天沈见白突然回家后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了。
夜晚,会放大人们一切的情绪,伤感的也好,欢喜的也好,亦或是喜欢也罢。
苏杳顺从本心,没挣脱开她的手,沈见白也忘了把手拿开,一时间谁也没主动打破这份微妙的气愤,只有月光悄悄换了个方向,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照了个满。
过了许久,苏杳甚至都觉得自己臂膀微微泛酸了,她出声提醒,“我该洗澡去了。”
沈见白大梦初醒般猛地抽回手,不好意思地哦了声,“你去吧,我再看会。”
目送苏杳转身离开,沈见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小臂搁在窗台分明压出了一条细细的印子,可她却感觉,自己现在所有的触觉全在这只,刚才和苏杳交握的手上。
有点想闻一闻,上面会不会有苏杳残留下的花香。
但这样似乎有点变态。
那,变态就变态吧。
她抬手,凝望了手心很久,然后凑近鼻尖,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有的,苏杳的感觉,苏杳味道,都有的。
有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