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秦问川又说“不急”。
“行行行,就我急。”兔子被秦问川从头到尾的气定神闲煎得有些无奈,没好气地转过身,嘟囔道,“我就不该操心。”
秦问川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任务该来的时候会来的。”
兔子闷闷说“哦”。
她们仨终于有空把整个院子盘上一遍。
院子构造其实与迎春惜春的院落大差不差,一间正房,两间耳旁,两排厢房,后面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屋子。
厢房本是安排给她们睡觉的,可惜来这儿两天,连门都没迈进去过。
有了“绝对安全”的保证,兔子大胆了许多,上房揭瓦地找线索,还真陆陆续续被她揪出了好几本日记。
兔子一页页翻过去,眉头紧锁:“怎么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事。”
日记上不是记着黛玉哭了,便是黛玉笑了,桩桩件件都是琐碎的小事,又太多太杂,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紫鹃的副本吧……”兔子把摸到的第三本日记收起来,放回原处,“怎么所有找到的线索都是关于黛玉的?”
秦问川说:“因为……太在乎了。”
“嗯?”
“她在乎对方胜过在乎自己。”
兔子抿了一下嘴-
紫鹃正在屋里张罗着准备放风筝。
大观园主子们一块儿放风筝是常有的事,但这回不同。
这回只有她家姑娘放风筝。
她家姑娘最近心情不好,总哭。她便想着,让姑娘动一动,看一些飘忽的、鲜活的东西,姑娘的兴致或许会高一些。
风筝样式很多。周瑞家的前几日送来一只美人的;宝玉从外头带来一只大燕子的;宝钗又让她哥哥弄来一只凤凰的,拖着长长的尾巴,气派极了。
趁着今儿天气好,三只全放了罢。
顺便让那些住进潇湘馆的客人也帮着放一放。
刚好库房内还存了许多不起眼的小风筝。
紫鹃想定了,且不和黛玉说,权等着待会儿给她家姑娘一个惊喜。
她招呼着小丫头把风筝搬出来,放在日头底下晒晒,去去潮气和霉气,以令到时能飞得更高些。
从古至今的华夏儿女骨子里头都带点浪漫色彩,爱寄情于物,所以放风筝放的不只是风筝,还有霉运和消极的情绪。
紫鹃打的便是所有人都帮着她姑娘放风筝,佑黛玉长命百岁的念头。
于是一小时后,上午十点,所有玩家手里都分到了一只风筝——
除了淮南月和秦问川。
“不是,紫鹃她什么意思?怎么就不给你俩风筝?看你俩不顺眼?”兔子挪到秦问川身边,百思不得其解地小声问。
秦问川指了指自己脸上那莲花状的红印:“有这个呢,她当然看不顺眼。”
“那你俩就没风筝放了……这算不算违背守则?”兔子忧心忡忡,须臾,犹犹豫豫地把线轱辘往秦问川手里塞,“要不你放吧老大,你是队长,你不能出事。”
秦问川笑着把风筝线推了回去:“不算完全违背守则,出不了事。守则说的是‘天气晴朗的时候请出去放风筝’,用的是‘请’,不是‘务必’,比较客气,违背了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顶多费点劲儿。”
兔子说破嘴皮子也没能把线轱辘递到她老大手里,遂作罢。
黛玉长身玉立于杨梅树下,披着雨过天青色的披风,歪着脑袋着往这边瞅。待对上淮南月的视线后,她颔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紫鹃招手唤她:“姑娘过来罢,一块儿放风筝。”
黛玉扶着雪雁的胳膊,笑着摇摇头:“你们放罢,我看着就行,过去着了风倒不好。”
说罢,她掏出帕子,轻轻捂唇咳了两下。
紫鹃正扯着风筝线,一听见黛玉咳,登时紧张起来,拽着风筝就要往杨梅树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