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应该算是男人极其敏感的地方之一。
那么,他会有感觉吗?
指腹下的喉结滚动,再落回原位。
大概是她略微用了力的缘故,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
“嗯?”
“辞哥。”岑稚许的唇快要贴近他的下巴,呼吸喷洒在颈侧,“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我最讨厌被骗。”谢辞序凝着她,目光与先前截然不同。
他说这话时,眼眸里溢出杀伐之气,那一秒的恍惚,让岑稚许心脏也不轻不重地承受一击。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演下去。
好在谢辞序并不是时时时刻都明察秋毫,他将她的双手钳制住,高悬举过头顶,在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前,显然不会轻易放开她。另一只大掌松泛地握住她的腰脊线,借以力道支撑着她身体的平衡。
完全掌控的姿态,让气氛陡然变了味道。
岑稚许耳根攀升出红意,轻别开脸,“那我们来快问快答。人在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更能反映真实想法。怎么样,够有诚意吗?”
“我问,你答。”
谢辞序当即接受了游戏规则,黑眸垂敛,温和地注视着她。
“仅限六个问题,过时不候。”岑稚许圈定范围,杜绝他任何作弊的行为。
面对高智商、高敏捷的敌人,提出这种玩法,已经是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岑稚许必须无比谨慎,一丁点破绽都不能暴露。
“谁提的分手?”
“我。”
谢辞序并不意外,挑眉,“原因?”
他的目光充斥着侵略性,握在腰际的掌心好似燃起了火,烧得岑稚许耳尖泛红。她勾起唇角,并不理会他的进攻,端的是胜者姿态,“这是第二个问题。辞哥要是想用掉的话,就只剩四个了。”
“我想知道原因,最真实的。”
岑稚许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选择听这个,怔愣了半秒,他的应变和心算能力一定很强,低磁的嗓音在她耳边读秒,昭示倒数的时间告罄。
“5,4,3——”
“新规则,五秒内回答不出来,问题在此基础上多加一个。”
面对这种游戏,谢辞序认真起来,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她惊讶了一秒,不甘落败的个性占据主导,险些咬到唇,语速飞快地为自己争分夺秒,“他不肯和我接吻。”
岑稚许说完有些后悔,抬眸觑着谢辞序的脸色。这是她和傅斯年分手的真实原因,她连庄晗景都没告诉,因为觉得被拒绝实在是太丢脸了,让她的骄傲无处安放。偏偏谢辞序问的就是这点,又在此之前铺垫了一句,最痛恨被欺骗,让岑稚许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
“为什么?”
这是谢辞序的第三个问题。
近乎于咬牙,视线如同榫卯,与她严丝合缝地扣接,也让岑稚许避无可避。
她低头躲他的视线,脸色带着几分羞赧,“我哪知道!……”
谢辞序危险地眯了眯眼,“看来说的是实话。”
握住她腰肢的骨掌又收紧一寸,像是镣铐缩小了范围,烫得她呼吸微滞。岑稚许有些难以抗住充斥着如此凶悍侵略性的攻势,面颊滚烫,明明羞恼,却色厉内荏地冷哼,“万一我这句话不诚恳呢?”
“不会。”谢辞序声色笃定,深眸在夜色中显得异常深沉汹涌,“你要是知道原因,就不会同他分手,对吗?”
岑稚许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庄缚青这样狡猾的变色龙,面对谢辞序,都不敢放松半分警惕了。他的判断力,以及观察推理能力,足以让他能够轻易看穿人心,看待诸多人与事,都如同一张白纸。
禁锢着她腕心的手掌宽厚而温热,熏得她浑身燥热难耐,这样灼烫的温度不属于她,大脑密密麻麻地敲响警铃。
“只剩两个问题了。”岑稚许强装淡定,心跳的声音快要盖过她竭力维持的理智。她迎上谢辞序的视线,声音像是被戳破泄了气的皮球,再怎么用力,也掩不住颤,“是。”
“抱歉。”谢辞序蓦然松开她,环搂住她的肩,轻抚上她的面颊,“刚才用了心理学上的审问技巧,可能对你来说,有点过于尖锐。既然已经跟他断干净了,以前的事,我不会再提。”
“那快问快答……”岑稚许吐气如兰,还想给自己挣回一点面子。
“我最介意的已经知道了,剩下的,留给时间,没必要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