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行拧着眉,又含住她的唇瓣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这回是甜的。
萧知云被他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又挣扎不过。才被松开了,细密的吻又落在她脸庞的每一处。
轻点在额心,眉骨,鼻梁,眼下,下巴,而后是白嫩的颈侧,伴着喘息凸起的筋络,锁骨。
伶舟行把她亲迷糊了。
这招显然很是奏效,萧知云思绪被他搅得一团乱,很快就忘记了要哭。
本就是半夜,平常她都能睡到日上三竿,更莫说夜里睡觉是雷打不动的。等待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萧知云困极实在熬不住了,便被伶舟行哄着又重新睡着了。
但这样哄人自然只作用得了一时。
翌日萧知云清醒过来,又想起这回事来瞬间冷脸,便没那么好敷衍了。
她依然很生气,也没有被哄好,所以决定单方面不理伶舟行了。
伶舟行当她是只胀了气的河豚,如今是碰也碰不得,好脸色也不给他了,一戳就要爆炸的那种。虽然觉得很好笑,但直觉告诉他这回和从前不同。
所以他压了压嘴角,将眉眼间的笑意也悉数藏住,决定在萧知云消气之前最好不要招惹她。虽然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讲道理,这明明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嗯……很难得。
大概是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他竟也觉得世上还有“值得”二字。
好在萧知云没有再把他赶出去,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他们仍然躺在同一榻上养病,但萧知云在床中央堆了一条被褥当作分界线,勒令各自一边互不打扰。
但她从小一个人睡的床榻本就不大,怎么能和在养心殿的床相比。
以至于伶舟行偶尔一翻身,就会“不小心”地将她堆起的被褥给压平了。
萧知云!!
“……咳咳!”瞬间胀气的河豚睨他一眼,重重两声表示不满。
伶舟行又默默把腿收回去,分外娇弱可怜地继续蜷在那一方之地,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将人早些带回京中了。他能如此悠闲,也是得益于没有旁人来嚼舌根。
若是从前,萧时序定是会来揶揄阴阳几句,起码会撺掇着萧知云和他分床而眠。
不过现在,他已是自顾不暇了。因为伶舟仪待他客气而又疏离,像是真的全然放下了一般。
是日,长公主殿下登门拜访了。
她是来带伶舟宸回京的,但也感念萧府这一段时日的照顾,是以十足地全了礼数。她是长公主,身份尊贵,叫萧如晦不得不受下。
萧知云病已好了许多,披上绒毛的披风,也来前院给他们送行。哥哥也来了,不过远远地站在一边,并不打扰他们。
萧知云不免叹了口气,看来这么久来,哥哥嫂嫂之间并没有缓和多少。
小世子在萧如晦脸上亲了两口表示道别,萧如晦一把年纪,又险些要热泪盈眶了。
小世子脆生生地道:“祖父要记得来京中给宸儿过生辰哦!”
萧知云没见过他这般乖巧的模样,不禁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下她老爹说不定回去就要开始翻账本,看看多年积蓄能否在京中买个小宅子养老了。
而后小世子便走到萧知云跟前,扯了扯她的披风,很是难为情地问道:“贵妃姐姐……你,你何时回京啊?”
萧知云微张了张唇,怔在了原地。
她答不上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过这个问题,但又刻意地回避了。她在犹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些什么,伶舟行也心照不宣地在她恢复记忆后,没有再提过此事了。
但很快就是年关了,连小世子都要回京,更莫说还是陛下的伶舟行了。
朝中本就是团烂摊子,他南下这么久,就算京中有闻太傅在,某些事情也需要伶舟行亲自决策飞鸽传书。更何况如今平南王死了,有心者人人自危,猜不透陛下的想法,心思各异。
小世子没得到想要的答复,又继续拉拉她的披风撒娇。
萧知云揉揉他的脑袋,艰难地道:“好……会,会回去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而已。
“为难自己作甚,”伶舟仪显然看不下去自家儿子这番作态了,上前一拍伶舟宸的后脑勺,“她若不回京,你自己不知道南下来清河么?”
萧知云抬眸对上伶舟仪的眼神,略有些惊讶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