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下手的人,也太狠了些。
男人口中被塞着一块脏布,散发着麝香的味道,与这高床软枕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
刚才的咚咚声,正是他以头撞墙发出来的。
此刻,他额头上已经蜿蜒流下一滩血迹,显得原本的面容更加模糊不清。
谢酒三两步上前,看着男人抖了抖,往床脚缩了缩。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想也知道,被这样绑着,必定是裴震的手笔。
但尽管谢酒这样说,床上的人还是往床脚缩,一边呜咽着一边拼命摇头。
谢酒奇怪了:“刚刚不是你发出声音叫来我们的?怎么又不想被救了?”
“因为他没脸面对我们。”裴星渊走上前,他盯着床上的男人:“若在以前,我确实没想到,房玉最后的下场,竟然会是这样。”
“什么?”谢酒一惊:“他是房玉?”
监狱副本中,房玉博取了裴星渊的信任,对他照顾有加。又趁着囚犯集体越狱的关头,以色相贿赂贺仆,让他把自己送上了裴震的床。
房玉的失踪,一度成为裴星渊的执念。他以为自己一时失手,害得这个纯真善良的少年惨死。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为了这事,谢酒还嘲讽过裴星渊,成为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听到“房玉”这两个字,床上的人突然抖了抖。他猛地直起身,根本不顾光裸的身子,朝着谢酒扑来。
谢酒还没动,裴星渊已经挡在他面前,一把揪住房玉的胳膊,反手一推,就按在床上。
“我现在拿走你口中的布,你不要大声喊。有什么事,慢慢说。”
房玉双眼流出泪水,缓缓点了点头。
口中的布一被拿走,房玉的呜咽声再也控制不住,尽管他拼命压抑,仍然不停地抽泣起来。
谢酒“啧”一声:“把话说完再哭。”
房玉用力吸了口气,才说:“对不起,星灭大哥,是我错了。”
“我没想到”
说到一半,他又止不住哽咽,说不下去了。
谢酒帮他接下去说完:“没想到,跟了裴震,竟然是这种畜生一般的生活。不仅要满足他的兽。欲,还根本没有得到一个普通人的尊严。对吗?”
“你后悔的原因,不过是遭遇远远低于你的预期。若是如今吃香喝辣,你就不会后悔当初骗了监狱长吧?”
房玉低着头,哭着哭着,连抽泣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谢酒看一眼裴星渊:“要救吗?”
裴星渊干脆利落摇头:“自己选的,总要自己受。再说,这可不是找个拖油瓶的好时机。”
这句话说出来,房玉头猛地一抬,朝着裴星渊扑过去:“星灭大哥!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活不下去了,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裴星渊身子一侧,根本没让他碰到自己,也不想继续搭理他。
倒是谢酒仍有最后一分怜悯之心,他对尚闻说:“看看他身上的伤,随便治一治。给他换块干净点的抹布,把嘴塞起来。别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尚闻点头:“好嘞。”
他一把抓住房玉胳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粗鲁地扯来扯去检查。名为治疗,却把房玉看了个精光,还“啧啧”两声,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检查完,他随便放了两个治疗术,扯下一团纱布,塞进房玉嘴里。
“搞定收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门外传来一个不大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走动间,不经意碰到了地上的摆件。
裴星渊第一个拉开门冲了出去。
结着冰霜的黑雾从他掌心出现,朝着门外客厅一处角落飞去。
是裴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