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小鸡仔们都纷纷点头,只有几个大高个没动作。
沈肆眯着眼瞧着那几个没动作的,压低了帽檐,很浅地笑了下。
“我叫沈肆,真不认识我?”
那几个之前没点头的面面相觑,迟疑了一瞬后连连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沈肆“嗯”了声,懒洋洋地指了指分到这一组的羊,“这羊叫什么我定,可以吗?”
高一小鸡仔们没有任何犹豫,继续点头。
沈肆像个闻名远扬的暴君,压根没给高一的学弟学妹们提出意见的可能,也没给温把酒提出反对的可能。
于是,这羊的名字就很草率地定下来了。
就叫流氓。
流氓是只好吃懒做的羊,温把酒叫它,它慢吞吞地咩了一声,脚动也不动,最后还是负责管理羊圈的周叔叔给牵了出来。
“给羊洗澡的地方在那边,刷子什么的东西都有,刷之前记得先戴手套。给羊刷干净之后就拿管子去冲,冲干净了拿毛巾擦,擦完了吹干就行了。”
周叔交代内容很快,说完了就将牵绳递给温把酒。
“好的,谢谢周叔。”
温把酒好歹也算是个放过几次羊的放羊官了,牵着流氓哒哒哒地就到了目的地,沈肆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牵着羊边跑边乐。
给羊洗澡的地方其实还是在旧停车场这一片,把之前专门洗车的地方稍微改造了改造,就成了个简单的给羊洗澡的地方。
水泥砌成的简易置物桌上放满了各色各样的工具,有剪刀,有类似肥皂沐浴露样的东西,还有各种颜色的刷子,有点像是低配版宠物洗澡店。
温把酒从小到大就没养过宠物,唯一一次和小动物亲密接触可能要追溯到她打狂犬疫苗那次,被猫划了一爪子,留下了代表从此和猫无缘的伤疤。
她觉得给羊洗澡这事儿专业性应该还挺强,像她这种菜鸡连工具都弄不明白,怎么洗?
温把酒把目光放在沈肆身上,她记得之前在寺庙那遇到时,沈肆就在河边钓鱼,周围还拥着一圈野猫。
她试探地问道,“肆哥,你养过宠物吗?给宠物洗过澡吗?”
沈肆眼皮一掀,“没。”
那就有点难办了。
温把酒忧愁地将羊系好,蹲在边上摸着流氓身上的毛,摇头叹气。
“流氓啊流氓,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就硬洗了啊!”
沈肆“啧”了声,挑眉看她。
简易小羊洗澡处有两根长塑料管,温把酒随便捡起一个,拧开水龙头,对着灰扑扑的流氓就是一顿猛浇。
羊是不喜欢洗澡的,草原上游牧民族养的羊大都也是药浴,很少像实验中学这样,当个宠物羊似的洗澡。
流氓不愧是好吃懒做的羊,刚开始被温把酒浇了两下时还挣扎着反抗,过了会儿,可能是意识到被绳子系着也逃不掉,干脆瘫下来自暴自弃,任由温把酒冲水。
冲完了水,温把酒从工具篮里面挑了一把大刷子,挤了一大坨类似沐浴露样的东西抹在上面。
沈肆负责按住流氓,得戴一次性地橡皮手套,防止直接接触引起皮肤感染。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四根手指先对准手套后再伸拇指,最后将手腕处的部分拉到袖口处,压紧。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如同外科医生戴手套一般干净利落。
温把酒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意识清醒。
掩饰性地咳嗽了声,“肆哥,你按住流氓啊,我给它刷羊毛了。”
沈肆应了声,两条长腿跨在流氓身上,按住羊的后半身。
温把酒动作快,操起大刷子就对着流氓来回刷,偶尔力气用得大了,流氓还会突然抬腿去踹,但又会立马被沈肆更凶悍地按下去,只能发出委屈地咩咩声。
给羊洗澡比想象中的要累的多,等终于刷完整只羊后,沈肆的白衬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弄上了一堆泡沫。
“没事,冲了就行了。”
沈肆对衣服上的泡沫不甚在意,到水龙头处简单清理了下便拿着干毛巾走回来。
温把酒正蹲在地上休息,一个抬头就看到沈肆半身湿透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