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羞。耻、悔恨种种滋味夹杂,五味杂陈,觅蓝忍不住红着眼开口。
“可官家不也一样,对白姐姐只有利用?”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白姐姐对官家有情,奴婢不信官家丝毫未觉,可官家依旧任意差遣,使之作为您的内应,背叛了太后娘娘。”
白芷行事缜密,但一向与她无话不谈,想知道这些并不难。
知晓这些事的时候,觅蓝不无吃惊,她没有想到太后与官家表面上母慈子孝,原来私底下竟然互相防范到了这种地步。
只是,前有白芷,如今,又有那名宫女,为何不能是她?
觅蓝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忽有簌簌之声响起,雪白衣袖轻拂,那清新的松香刹那间充斥四周,使人如同走入了密林深处,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绣着金色龙纹的白靴停在眼前,她听见少年冷漠的声音。
“是,她是对朕有情。”
“可那又如何呢?”
“情之一字,对朕对她,从来都不是首选,这一点她比你拎得清。”
“朕是天子。天下之人,都是朕的子民,你是,白芷亦是,从来不存在什么区别。朕用她,不过是因她通晓大局,用得格外顺手。朕亦许给了与之价值相配的东西。”
“你呢?”
他温柔地问道,“你想要皇后之位,又拿什么来换?”
“奴婢……奴婢……”
觅蓝强忍着不让眼泪坠下,“奴婢自幼倾慕官家,愿意为官家付出一切,乃至性命。”
她抬起头来。
少年那双灰绿色的瞳眸温柔依旧,却又是那么地淡漠无情。
“你太天真。”
施探微轻轻摇头,“皇后是朕的妻,亦是国母,并不是单靠谁的私情就能决定。”
“皇后之位,朕自有定夺。”
“退下。”
觅蓝不禁泪盈于睫。
即便是为他尽心竭力的白芷蒙冤落难,都不能打动这个少年一分一毫,更何况她呢?
觅蓝极不甘心,她喃喃唤了一声官家,模糊地问道:
“您当真……无情吗?”
“您当真不会有所爱吗?”
“您就永远不会有……求而不得的那一天吗?”
“不会。”
他回答得漫不经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会出现一毫一厘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