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黑衣郎君,那容颜,竟然跟那白衣郎君生得一般无二!
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关注,迟迟摸了摸脸,不由得喃喃自语:“我总觉得,缺了一顶幂篱……”
对于这种场面,施探微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他挑了挑眉,垂下眼睫,有些不解地问,“为何?”
还能为何?当然是不想被围观啊。
大庆民风淳朴,不怎么讲究男女大防。但有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还是让她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以前娘亲就时常告诫她,一定要避免得到太多关注,否则就会招致灾祸。
娘亲的话,迟迟一向谨记于心,是以这么多年来,她擅长“藏”,而不太习惯“露”。
更别提这些人中,有好几个姑娘频频往施探微的脸上、身上偷瞄。
她们双颊飞上红云,掩住嘴巴吃吃地笑,一点也没顾忌,交头接耳起来。
隐约伴随着美少年、婚配、上前问问的字眼。
有人犹豫,“你看他牵着的那个小女娘,莫非是他的心上人?”
“我看不像。应当是妹妹吧?那小女娘看上去年纪轻轻,与这郎君说不上般配。”
还有人起哄道,“哎,徐六娘子,徐老爷不是成天操心你的婚事么?你看那白衣郎君气度不凡,相貌又生得这样好。你便不想去打听打听?”
她们口中的徐六娘子,是此处巨富的千金,今日跟着姐妹们一同出门散心,正为终身大事烦扰不已呢。
她素来眼高于顶,本以为是姐妹们夸大,心中不以为然。
可扭头看到那白衣少年,饶是她也有些愣神。这等偏僻之地,怎会有如此气度的郎君?
身边姐妹忽然推了她一把,喜上眉梢道:“那小女娘独自离开,将她兄长撇下了。大好良机,你快去。”
徐六娘就这么被怂恿着上前。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众人纷纷把她围住,询问情况。
却见徐六娘眼含春水,满脸的回味。
“究竟说什么了?不会是许婚了吧?”
姐妹们激动地问。
徐六娘却缓缓摇头。脸上一瞬没了半点绮思,变得凄清又惆怅,“那白衣郎君婉拒了我。他说,他已有心上人。”
徐六娘心情难以形容的复杂,明明那少年的态度颇为君子,彬彬有礼极了。
可那双特别的,灰绿色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冷漠。
一眼看来,顿时让她心生恐惧,一刻也不敢在他面前多待,只想远远地逃开。
众人唏嘘不已。
“不是还有个黑衣郎君么,我看你也去问了他。他怎么说?”
这不提还好,一提,徐六娘子蓦地红了眼圈。
她甩着手绢,哭倒在姐妹怀里,哽咽道:
“他叫我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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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踢着石子儿,回想着刚才的场景。一听她们说自己是施探微的妹妹,不知为何心生一股不快,于是她凶巴巴地,瞪了她们一眼。
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惹来一片笑声。
“你瞧,真可爱。”
“像不像你前些天买回来的花栗鼠?”
她!哪里像老鼠了!迟迟忍不住鼓起腮帮子,狠狠捏住施探微的手,气鼓鼓地对他说,“不对!是你需要一顶幂篱!”
施探微眨了眨眼。他似乎还是有些不明所以,那张明明一看就很聪明的脸,竟然露出些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