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吕家医武双修!”吕谦手握两枚泛着华光的炁团,微笑着看向四方宾客,清朗的宣告声回荡在此时有些寂静的席间,仿佛钟鼓之鸣,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声钟鼓,回荡在此刻,贯连了过去,又由此时延伸向了未来,一个崭新的未来。“好,年少意气当盛狂,莫到白发徒血凉。”老天师低头看着下方的吕谦,手捋着胡须感慨道,“终究是新旧交替,故人之后又新人。”“老天师谬赞了。”回过神来的吕慈呲着那口白牙,端起酒杯想要掩饰不断翘起的嘴角,但那欣喜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痛快欢欣的心情。“啧啧啧,瞧瞧你那口牙,都快亮瞎老夫的眼了。”“就是,你要是实在不想笑,那就别笑,扭着个老脸,还以为家底都没了呢。”与他同席的众位老友们看着吕慈那因为扭曲,而略显狰狞瘆人的面孔,没好气地出声回怼。“咋滴,老夫今儿个就是高兴。”听着耳边酸言酸语的挖苦和讽刺,吕慈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怀灿烂,然后坦然地撤去了自己那好不走心的伪装,将那张脸朝着四周伸了两圈。“老夫就笑成这样了,怎么着了,有种你们打我呀,来打我呀。”“哼,你个不要脸的老刺猬。”众人看着那张贱笑着的脸,全都扭过头去顺了两口气,对方那赤裸裸的炫耀之词全当没听见。但越是想要忽略,吕慈那犯贱的挑衅就越发明显,他们心里荡漾着的酸意也越发醇厚,近乎快要酿成几大缸冒泡的陈醋。吕家从此医武双修!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只是对于家族未来的规划,但在座的都是底蕴悠长的人家,也是经历岁月浪涛绵延至今的传承,任他们谁听着吕谦这话能不酸?因为这句话,代表着吕家重新补全了自己的传承!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千百年之前,那时的吕家可不是现在的草莽豪强,而是实实在在的医武世家。如意劲?放在那个年代只能算是吕家传承的一角,而不是如今这样赖以生存的顶梁手段。岁月波折,光阴的波涛起伏涨落,在历史的升跌之中,传承的遗失乃是必然,甚至一个不慎,所谓的豪门大派,也会化作光阴浪涛中的泡沫,沦为一抹尘埃。吕家的医道传承,也沦为浪涛中泯灭的一朵浪花,早已消散无形。甚至到了如今,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最初的吕家乃是医道、武道双修双全的豪门世家。悬壶门前能济世,行走四方可行侠。如今吕家重新补全了自己的传承,逸散在久远过去的形象也能重新找回,可是他们这帮同病相怜的宾客们呢?后人不肖,丢失传承,这不仅是吕家经历的问题,也是整个异人界各家势力经历的问题。但是,以往同病相怜的吕家,竟然出了个大龙,还把自家传承弥补完善。这让众位的宾客们狠狠羡慕嫉妒了一把,心中酸楚荡漾的同时,他们也将殷切的视线投向了自家后辈。既然和吕家的吕谦是同辈人,那也不能差人家太多不是吗?听说人家吕谦十二岁就能镇压族中同辈,在这之后毅然决然地出家求道,修行不问寒暑日,离家十八载未曾归。瞧瞧人家,再看看你们,你们怎么能如此怠惰,如此轻易满足、不思进取。你们这些小子们练不好,那我们这些老的死了之后,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家先人。看来还是平时对这些小子们太过放纵了,得给他们紧一紧弦、绷一绷皮肉了。高座上方的老者们看向自家后辈,只觉得往日里极为顺眼满意的后生,此刻竟然如此面目可憎、形体涣散、不求上进。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些老人们的视线又统一的从殷切希望,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然后又转为了漠然的狠辣。“不行,为了老夫、老婆子我死后有脸见自家前辈,也只能苦一苦尔等孽障了。”众位老者耳边回响着吕慈不曾停歇的炫耀声,他们举着酒杯互相对视一眼,像是全体达成了共识,全都轻轻地点了点头。“干,苦一苦后生,骂名绝对不担。”他们轻轻地碰了碰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与此同时,下方坐着的年轻小辈们全都打了个寒颤,莫名的冷意从外界渗入心底。他们此时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恍若神人的吕谦,眼神中的羡慕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苦难。“小吕祖,欢迎日后来火德宗讨论医道,我在医术上还是有些本事的。”赤发赤眉,穿着赤色短打的洪斌蹭地站起身,双眼放光地看着下方的吕谦,热情地说道,“就算我不行,还有我师父呢,再不行还有我太爷呢,我太爷要不行,那还有个看门的平老头呢。”“平老头不仅玩火厉害,在医术上也算是火德宗最厉害的了。”“哈哈哈,洪平你听听,你重孙都说你不行,要我说你也别出来显眼了。”“洪斌!”还没等洪斌接着介绍完毕,高台上一众老者的嬉笑声打断了这位热情青年的话语,方才在吕家厅堂内纵火的洪平老者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不孝子孙。“老罗,我行不行的你不是见识过了吗?”“去你的,把话说清楚哈,别逼老夫动手啊,你又放火,老夫的胡子!”场上的气氛因为众位老者的笑闹声乱作一团,激荡的热情顿时洒满全场。“既然小火神和火德宗诚心相邀,有空一定前去拜访。”吕谦看向热情洋溢的洪斌,收起了双手中的炁团,笑着回应道,“火德宗医术流传悠久,倒是在下得了便宜。”火德宗位于蜀中之地,门中传承火法,亦有医术流传。他们善用剧毒的附子入药,对于医道的生逆之理研究很深。更重要的是,洪斌刚才话语中的“平老头”。————————————第一章!:()一人之下:吕家求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