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看得痴了,忽然急促地深吸两口气,死死盯着那沁了酒水的粉唇。叶生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眸微睁不睁,实际上是不睁的。他搂着容谦的脖子,等了半晌,没听到答复,只仿似两阵风吹过,不得不情愿地睁开眼来。“舍不得。”容谦咬着牙,猛地将他搂在怀里,贴在身上。两个人抱着,他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容谦垂着头,眸眼深深。“还是太小了。”容谦咕哝一声。声音极小,说过,飘过,随着风没了踪影。“你在说什么?”叶生傻乎乎地乐。坏心地在容谦脖子根上吐气。他头晕乎乎的,倒是没听清楚。“容王和云世子倒是情深日笃。”不知什么时候太子站到了他们身侧来。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太过熟悉而又陌生,叶生抖了个激灵,微风一吹,醒了酒。“养了那么多年,好歹舐犊情深。”容谦唇角一勾,漾了一抹冷笑。“太子多年不回京,可莫让人捷足先登了。”“这就不劳容王殿下挂心了。时间还长,不是吗?”叶辰阴鸷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叶生看着他的身影叹了口气。叶辰一日不登上皇位,他就不得心安。前几年怕自己,这几年自己没了威胁,转眼间又出来个六皇子。叶辰生怕那位丽嫔又是巧合[]储秀宫周围芳草萋萋。那齐人高的草将那原本精致堂皇的殿宇变成了幽密无人的冷宫,连着走出去的路都没有,春草昭阳路断,原来从未是假的。被厌弃的宫妃对着那往后无穷无尽的孤窗冷雨,又怎一个凄凉可说得?叶生已经很久没来这儿了。反是来了也进不去。容谦便日日跟着他打马虎眼。进了宫也想方设法地让他别往这儿来。可待在这儿的是他娘啊。一心护着他,寒来暑往惦记着他的娘亲。叶生从御花园里奔来,看这那森森的墙围,那紧密得已然有了些许褪色的宫门,不免得有些心酸。往日里看看便也走了,今日里怕是喝了酒,胆子倒大了。叶生眼睛微眯,沁了水的眸子看了看周围的大树。四周原本被人精心打理的树,也因为这几年的恣意生长变得乱枝丛生,郁郁葱葱。那树很大,倒是比那宫墙高出不少。离得虽远些,眼神好的应该也是能看见些许的吧。关键是那枝丫丛生,茂密极了,层层叠叠的,倒是能把他给遮住。叶生咽了咽口水,心想着他就在御花园里爬爬树也没甚关系的吧。别人见到了也只会说云世子没了教养。反正他缺爹少娘。这边叶生还在用脑子掂量,那边身子已然轻巧地窜得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