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望舒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拧起眉头看起来有些痛苦。
与不久前的任骄一样,都是经脉重建带来的效果,但或许是因为他接受的传承只有很小一部分,他的情况要比任骄好上许多,至少不会像任骄那样差点陷入走火入魔的险境。
梁悉耐心地等在一旁,随时注意他的情况,期间又时不时为另一边的任骄分出一缕神识,以免他的房间里有什么为了传承而来的不速之客。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今晚他们的院子里竟然安安静静的无事发生。
他思索片刻,猜测明悟大师应当在其中做了些什么,至少为他们拦住了那些不轨之徒。
也是,明悟跟任重山是旧识,任骄作为任重山的儿子,他自然会多费些心思照看。
如此看来,他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梁悉松了一口气。
此时望舒已经满头大汗,汗湿的头发黏在他脸上,睫毛也是濡湿的,让他看起来跟平常有些不一样。
有汗沿着他的鼻尖低滴落,滑过锁骨没入了衣领。
莫名有几分……色气。
梁悉看了两秒,忽而移开了目光。
就在他偏头的刹那间,望舒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猩红,全然掩盖了平日里的谨慎与胆怯。
眼睛的主人瞧着梁悉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而梁悉对他背后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约摸半个时辰后,望舒吐气收势。
梁悉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捱过最初那阵痛苦,望舒接受传承的过程堪称顺利。
“你生来就应该是修士。”梁悉不吝夸赞。
闻言,望舒眼睛一弯笑了。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能收我为徒了吗?”他冷不丁道。
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
梁悉有些无奈。
“不,我说过我不收徒。”他摇了摇头,仍是拒绝,“你若是想拜师,我可以引荐你拜入长老门下。”
长老们的实力和地位虽然比不上宗主任重山,却也比任明雪本人强上太多,拜长老为师,倒也不算辱没望舒此等天赋。
“为什么啊?”望舒不怎么满意,悻悻低头。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不会久留。
梁悉心道。
他完成任务之时,便是离开之时,既是如此,合该与这个世界少些牵绊才是。
这是他很早之前便得到的教训。
望舒虽然很失望,最后还是接受了梁悉的提议。
“望舒,我跟任骄还有任务在身,不日便会启程离开灵栖寺。”梁悉又问,“你是想和我们一起,还是等我们归来,届时再跟我们一起回留仙宗?”
“跟你们一起。”望舒想也不想就做出了选择。
“好。”他的回答在梁悉的预料之中,“那你便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
望舒点头应了。
梁悉嘱咐完后,起身准备离开。
望舒也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梁悉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单衣摆了摆手,“不必送我。”
望舒在门口止步,目送着梁悉的背影走进了深重的夜色之中。
半晌过去,他突然低头,伸手擦去从自己嘴角溢出的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