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不再动弹,继续忍耐着望舒那头发丝毛茸茸的触感,以及对方温热的鼻息。
不远处的任骄哼哼一声,在地上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
梁悉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借着月色,他隐隐在黑暗中看到任骄那扭成一坨麻花的睡觉姿势。
他沉默地看了几秒,又重新闭眼,同时心中第无数次产生了怀疑——这玩意儿真的是男主吗?
梁悉就这么任由望舒倚靠着睡了一夜。
翌日,任骄率先醒来。
他在熹光中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梁悉和望舒之间略带亲密的姿势。
他动作一顿,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眼皮子重新又黏上了。
过了几秒,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蓦然睁开双眼,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这这!
好哇!他就知道这小子憋着一肚子坏水!竟然趁着他睡着了悄悄勾搭他冰清玉洁的大师兄!
可怜他家师兄,多年来潜心修行,道心稳固,结果一下山就被这小妖精迷惑了……
任骄心里的小人在咬着手帕流泪。
就在他独自伤神时,梁悉也醒了。
任骄的视线实在逼人,他从睡梦中便感受了他极为幽怨的情绪。
任骄见他睁眼,表情一收,露出一个无比纯良的笑,夹着声音道:“师兄,你醒了?”
他绝不能让他师兄察觉到任何异常!他要让望舒这家伙算盘落空!
梁悉不知他为什么大早上就抽风了,有些难以忍受地别开了眼睛。
多少是有点恶心了。
挖心魔头之事迫在眉睫,梁悉他们的时间也非常有限。
三个人简单休整一番后,便离开了昨夜歇脚的这间破屋。
早晨的小城依旧还是有些冷清,但他们偶尔还是会在街上碰到少许的人。
因着他们的不凡的穿着打扮和相貌,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停下来打量几眼,或是疑惑或是敌视。
看来因为那件事,这些原住民们已经有些风声鹤唳了,他们非常排斥外乡人的到来——尤其是如梁悉他们一般的修士,他们的态度更是微妙。
梁悉几个人目不斜视,哪里在意那些原住民们怎么看待他们,几人只脚步匆匆地往着最初出事的那口井而去。
比起他们昨晚歇脚的地方,目的地所在的位置更为偏僻,几乎在这座城池的尽头。
眼前是一个荒废的小院,而他们所要寻找的那口井就在院子里,一眼便能看见。
梁悉走近,一步一步极为小心。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窥视他们,凉意自脚底升起,直抵天灵盖,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都小心些。”他提醒道。
任骄点点头,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四处乱瞟,一惊一乍的。
他的胆子大一阵小一阵,前段时间还敢往留仙宗的禁地乱跑,这会儿却知道害怕了
望舒瞥了他一眼,嘴角狡黠地提起一点弧度,忽而上前小心翼翼地挽住了梁悉的手臂。
梁悉触不及防地被他拉住,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身旁这个人抖着声音问:“那个挖心魔头,是不是在这里?”
“无事,不必害怕,有我在。”梁悉耐着性子安抚他。
到底还是个初出茅驴的修士,胆子小得跟芝麻粒似的。
望舒在背后瞪着他们,深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那个。
“师兄!”他不甘示弱地喊了一声,霸道地攀上了梁悉另一条手臂,“我也害怕!”
声如洪钟,一点害怕都看不出来。
梁悉左右都扒拉着一个人,连手都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