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梁枝时,程清淮就觉得?她像一只被?人丢弃的猫儿?,湿漉漉又可怜兮兮的,独属于男人的劣根性让他天?然的升起保护欲,现在她真的被?人丢弃的证据摆在眼前,才让他知晓她自己跌跌撞撞的长到如今的模样多么不容易。
梁枝对所有的事情态度都比较淡,这不过?是她在茫茫尘世中,找到的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又没有错。
“别这么说自己。”程清淮皱了皱眉头,捧着脸跟梁枝四目相对,“父母不会天?生就爱孩子,孩子却会天?生爱父母,你渴望你的父母,这没错。”
他都不敢想象在梁枝的父母闹得?最凶的时候,她是怎么度过?的。
“我知道。”梁枝道,“我什么知道。”
她长大以?后读过?许多书,也看过?各种各样的讲座,都有教?她怎么治愈童年的伤疤,她一遍又一遍的穿上厚厚的盔甲,本以?为不在意后,在接到电话时还是会心生渴望,她没有学会。
程清淮哑然,看着梁枝那双清澈见底的眸,才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什么都知道,但她暂时没办法走出来。
这多么的痛苦。
……
程清淮在第二天?退了烧,昨夜车里的那场谈话谁都没有再?提,梁枝收拾好行李跟着程清淮一起登上了返回沪市的公务机。
集团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赵勤已经提早申请好了航线。
飞机穿过?云层,地上所有的建筑都变得?很小,梁枝倚在程清淮肩膀昏昏欲睡,眼睫忽闪忽闪的,像极了蝴蝶的翅膀。
程清淮轻拍着她的后背,梁枝逐渐放松了下?来,好似回到了小的时候,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等梁枝睡熟,他轻调了一下她的睡姿,让她枕在了腿上,睡得?更舒服一些。
跟前的桌子上摆了个平板,赵勤正?在跟他远程沟通一些接下来要出席的场合和要处理的事务,程清淮听?的不太专心,先是绕着梁枝的头发玩,后来不知道起了哪门子兴意,认真的坐起了手工。
飞机落地机场,梁枝被?程清淮喊醒。
男人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麻的腿,又看了眼他的杰作,眼底盛满了笑意,“走吧,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家。”
“你要是忙就直接去公司吧。”
梁枝不是非得?让别人陪着的性子,正?好也想有点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掏出手机就要打车,被?程清淮按住,“不差这点时间?。”
行李会有专人送到车上,所以?程清淮只用牵着梁枝,在路过?空乘人员的时候,一位漂亮的小姐姐弯了弯眉眼,伸手指了指她的脑后。
梁枝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编了三条小小的麻花辫。
整个飞机上就她跟程清淮两个乘客,她睡着了,能干出来这种事的还能有谁?
心头升起淡淡的无语,倒是驱散了她这几天?的烦闷。
远离丽城,回到夏意还没彻底消散的沪市,梁枝都觉得?舒服多了。
她扯过?来小辫子就要解上面的小皮筋,却被?程清淮直接拦住,“别动,多好看。”
“哪里好看?”
她就摸了一把?都觉得?毛毛躁躁的不规整,程清淮怎么有底气说出来好看两个字?
三下?五除二的把?小辫子拆了,程清淮还有些遗憾,“我编了好久呢。”
梁枝:“……要不然你留个长发?”
“那倒也不用。”程清淮拒绝,他要是留长发,程涯臣真得?打上门来,“改天?我多练练手就好了。”
用谁的头发练手,答案不言而喻。
司机把?梁枝送到小区门口就走了,临离开前程清淮还交代不用等他吃晚饭,今天?这场会还不一定开到什么时候。
梁枝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回家把?行李放下?后,开窗通风,吹走这几日没在家的闷感。
换了套衣服,又把?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她躺在了沙发上,眼中没什么焦距的盯着天?花板,这种什么都不干
的时候很是惬意。
叮咚一声,手机响起提示音,梁枝伸手去碰,是一条银行汇款到账的消息,梁正?宇公户打款入账。
在那一瞬间?,梁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养房子不养车,她算是短暂的实现了财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