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能扯。”白居时拿史野没办法,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无奈道,“一旦受不了,别忍着。”
史野、姚学知、钟情三人齐声道:“明白!”
四人去了第三层。他们进入第三层很顺利。第三层比第一、二层还阴森的,史野刚燃烧起的沸腾心火瞬间灭了。
第三层阴气重得不行,史野想精神也精神不起来,耷拉着眼皮,连避开尸体的心思也没了。他都不知撞了多少具尸体了。
史野有点头晕了。他们又走了没多久,史野有点支撑不住了,头晕目眩的,走在他前面的姚学知不仅变得朦胧,还摇摇晃晃的。史野张开口道:“姚学知,你能不能别……”
“晃了”二字还没说出口,史野往后倒下。
“史野!”姚学知飞快地跑向史野,及时接住了他。
白居时转过身来道:“都回吧,竹儿应该不在这。”
姚学知背起史野,点了点头。他们只能无获而返。
第三层中心,有一圆墩。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圆墩为锢心,是锢的心脏,若锢心毁了,后果不堪设想。
在锢心的不远处,有一块大而平整的石头。石头上有两人,一人站着,一人盘腿坐着。
站着的人,身材高大,身量估计有七尺八寸。他身穿蓝衣,衬得他好不英俊。他的额心有凤首箜篌模样的纹路,纹路颜色似黑似紫。他眉毛浓密,眉梢上挑,眉毛下是一双桃花眼,可惜他眼神空洞,眼睛再好看,也没有吸引力了。蓝衣男子神情冷漠地凝视前方成双成对的吊尸,片刻,他俯首,恭敬地请示盘坐的人道:“我的主人,我去杀了打扰您恢复的那七人。”
盘腿坐的人身穿暗紫衣,一对吊梢眉,一双狭长眼,好邪气的一人。他动了动紫唇,勾起一抹笑道:“打扰我们好事的蝼蚁轻易杀掉,对他们太不残忍了。”
“我的错,主人。”蓝衣男子头更低了。
“我的奴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紫唇男子站了起来,双手背过身后。
蓝衣男子抬头道:“毁锢心。”
紫唇男子仰天大笑,笑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在他笑的时候,从广袖里乍飞出的紫光如箭般射向锢心。
锢心的中心被射穿了。以锢心中心为原点,原点周围是细密且曲折的裂痕,眨眼之间,锢心变成了一堆齑粉。
蓝衣男子看着成了一堆齑粉的锢心。他的记忆告诉他,若锢心毁,锢内的一切全部清除干净,一根头发都不会留下。那些闯入吊尸山林打扰主人恢复力量的蝼蚁,将会在被锢清除的恐惧中消失。
“我的奴隶,我们该去完成宏图霸业了。”紫唇男子大笑。
“好的,主人。”蓝衣男子说话没有感情。
紫唇和蓝衣这两位男子闪离了吊尸山林。
第三层边缘的小木房外,金方在轻轻捶段淘的背。他头低得低低的,在抽咽着,他好久没哭了,上一次哭,也不知到是什么时候了。这一次,他又怒又悲,怒的是南竹等人闯入吊尸山林,扰了第三层那两人的好事,才导致他们毁了锢心;悲的是,锢心毁了,他们也要没了。
当守山人好多年了,金方已经没有眼泪能流,只能干哭地说:“我的主上,您受苦了。”
段淘闭上眼睛,声音平缓:“十年皇,百年囚,终是到头了。”
段淘为假名,他真名为完颜安盛,是盛华国最后一位君王。金方也不叫金方,而是叫方今,是完颜安盛最宠爱的太监方今。
“朕为天下谋利,是他们不懂朕。”完颜安盛至今也认为自己勾结魔族一事是对的,“死的人多了,才能为后世谋更多的利。他们没有朕目光长远,到头来,朕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空。”
完颜安盛顿了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轻声道:“朕没有错,是他们错了。”
方今跪下伏地道:“皇上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