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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听到那个小姑娘喊太婆醒了,汤文隽微皱着眉问道:“您占卜时消耗很大么?”

玛朵笑了起来,“我的占卜和别人不一样。当我决定占卜一件事的时候,只要躺下就会陷入沉睡,然后便开始做梦。梦到的事情就是想要占卜的结果,沉睡时间和梦到的细节多少有关系。像这次,我从梦到你们一直梦到天降大雪,所以才会沉睡了差不多八天。”

汤文隽替老人把了下脉,虽然脉象没有任何问题,他还是问道:“沉睡这么久,您的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么?”

玛朵看出了汤文隽的担心,眼神越发慈爱:“不要担心。不管沉睡多久,只要有人每天给我喂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站在一边的徐晋却拆台道:“每次占卜,太婆的体重都会掉很多。”

清楚徐晋是心疼她,被揭底的玛朵一点没生气:“你们这些小孩儿不是总爱说瘦一些健康么?”

“我奶奶还常说胖一些福气呢。”徐晋心里头难过。虽然相处不过大半年,不管玛朵有没有那个让人惊叹的占卜能力,他是真喜欢这位太婆。尽管现在谁都没提,他却知道太婆要离开了。

徐晋长的高大壮实,其实才十四岁。小少年心里想什么,旁人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来。更何况玛朵是一位已经看尽人生悲欢离合的百岁老人,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虽然没在梦中看到自己跟着汤文隽离开,醒来时玛朵就知道自己要和这里的孩子们分开了。就算不跟着汤文隽走,她也要回到部落那边。她不能让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们被恶魔欺骗,更不允许他们因为被欺骗成为恶魔的爪牙。

想到这些,玛朵看向并肩而战的顾君安和墨君渊:“听徐晋讲,你们能联系到人安置谷中的人。”

墨君渊回道:“我们的朋友在附近建了生存基地,那里即将成为国家生存基地。不但山谷里的人,这附近的人都可以搬迁到那边去。有国家的支持,严寒降临后大家会好过一些。”

玛朵接过徐晋奶奶递过去的水喝了一口,“我在梦里看到了。和我们部落以前一样,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只要不惹事是非而且勤劳肯干,大家都能穿暖吃饱。”

徐晋眼睛亮了连,但是马上又有些黯然:“我爸妈他们呢?”

顾君安微笑着对徐晋说道:“将你们安置好,我们就去救他们。你之前去看过他们,应该需要你给我们带路。可能会遇上一些危险,你怕不怕?”

徐晋两眼立刻又亮了起来,“我不怕。”

“我和你们一起去。”

听到玛朵的话,汤文隽眼里都是不赞同:“您的身体现在很虚弱。”

玛朵拍了拍汤文隽的手,“我必须去。”

顾君安脑中灵光一闪,“带走谷中青壮年的是部落里的人?”

玛朵回道:“在梦中,我看到有人来逼迫谷中的青壮年更他们走,里面有部落的孩子们。孩子们皱着眉头,他们并不赞同那样做。但是恶魔手上有从我手上夺走的巫骨,说自己是我委任的大巫。他们不愿意违抗大巫的指令,现在十分苦恼。”

顾君安立马想通了玛朵为何说她必须去。一个是手上持有巫骨的大巫,一个是受他们尊敬几十年的大巫,那个部落里的人在情感上一定是倾向于玛朵。

这时,玛朵继续说道:“巫骨存在的意义只是一个身份信物。几代大巫会将它传给继任者,却不代表只有手持巫骨才能成为大巫。有一个恶魔借取了我的能力,他们才能取信部落里的人。只要我出现,无需我说任何话,他们的谎言就会被揭穿。”

汤文隽眸光闪了闪,“那个借取了您能力的人是不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的左右有六根手指头?”

玛朵点了下头,“她特意给我看了她的左手,和我说因为这个天生六指差一点被抛弃。摸了那根多出来的手指,我就晕倒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被这个山谷里的孩子们救了回来。”

徐晋在一旁补充道:“是我爸爸将太婆背回来的。我爸去狩猎,看到一只黑瞎子抱着太婆。看到我爸,那只黑瞎子就把太婆丢给了我爸。”

玛朵笑道:“原来是它救了我呀。先祖留下的话没错,任何生灵都是有灵性的。我当初只不过给了它几根玉米,没想到有一天它会救了我。”

汤文隽看向玛朵,“部落不是在大山里么?”

玛朵眉眼弯弯,“我们部落只是避居世外,可不是与世隔绝。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了什么好东西,部落里的人都知道。要不是我们太过特殊,不想徒增麻烦,部落也不会选择隐居山林。”

顾君安脑中闪过一段在墨家先祖手札,“太婆,你们部落的先祖是羽巫么?”

玛朵很意外,“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知道羽巫。”

“我是在先祖手札里看到一段有关羽巫的故事,她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睿智女性。”顾君安没说的是墨家那位先祖曾被部落的人找上,说看中了他的优秀,想要借|种。手札中有提到,为了避免近亲生子影响后代,那个部落每隔一定年月就会安排部落中的女子出外找人借|种。

玛朵笑了笑,“羽巫的确非常睿智。发现所爱非人,便立刻带着整个部落避居世外。她曾预言十五代之后天地会有一场巨变,部落里的人将在那时候走出大山,不会再有过往的那些烦恼。我正好是她的第十六代孙,她的预言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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