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站在后面没听清么?”顾延野走过来,蹙着眉。
所有学生的目光齐齐转向他,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等待看到许小真被痛批一顿,惹到顾少将算是踢到铁板了。
短短半节课的时间,他们就发现这个老师脾气极其的差,许小真竟然还敢在他的课上走神,alpha一向瞧不起beta,说不定这个下等的beta马上就会被少将大人赶出学校,滚回十八区老家。
“少将大人好高的信息素浓度,连我都闻到了,许小真完蛋了。”
“奇怪,怎么一点压迫感都没释放的样子。”
几个alpha窃窃私语,许小真手忙脚乱,在提醒后飞快地想赶上进度。
“不好意思。”他的脸胀得通红。
滚烫的大掌覆上了他冰凉的手,顾延野挨着他,与他贴得极近,握着他的手,帮他一步一步把配件拆下来。
似乎感受到许小真颤抖的呼吸,忍不住轻笑:“别紧张。”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只有许小真的心沉到了谷底,周延好像不认识他……
为什么?还是他认错人了?
顾延野松开手,转身离开,许小真感到被触碰的地方滚烫,要烧着了,好疼。
下课之后,许小真想找顾延野问问清楚,他和周延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他心如乱麻,甚至想过去对方家里找他,但理智告诉他,以他的身份,进不到少将的住所就会被打出来。
他痛苦纠结,辗转反侧,等待下一个射击课的到来。
许小真既害怕又期待,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怕知道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譬如顾延野和周延半点关系没有,又期待他就是周延。
无论怎么样,他都希望自己的爱人还活着。
好不容易挨到下一个射击课,却被告知顾少将在执行任务期间受伤,不能来为大家授课了。
许小真又陷入了更深的焦灼和痛苦中,他每天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
每天想他到底是不是周延?是的话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他?他想他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很疼?有没有危及到生命?
这些问题沉甸甸压在他心上,每天日里夜里,折磨着他。
就连他的室友们都发现了他的异常,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小真吃够了教训,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只是摇摇头,不肯多说一句。
熄灯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眼前一帧帧回放当年周延被刺的场景,试图找出一丝周延生还的可能,每一次的回忆都代表着痛苦的循环。
他知道,如果顾延野不是周延,他的巨大期盼落空,会更加痛不欲生,可他还是期盼。
强烈的焦虑、期待、痛苦交织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上都有一大把头发。
许小真硬生生熬着,直到有一天中午,才吃了两口饭,胃里翻涌,忍不住捂着嘴出去吐了起来。
他忍不住了,四处打听周延所住的医院。
没人会告诉他,他就一家一家找顾延野有可能入住的医院。
帝国大学学生的身份给他提供了不小的方便,只要他拿出学生证,对方虽然犹豫,但终究会为他放行,他们疑心他是哪个高阶alpha和omega生下的倒霉蛋,不幸分化成了beta。
在寻找到第二家医院的时候,许小真找到了。
他的病房外站了几个便衣的守卫,在来回巡逻,隔着玻璃,许小真看到了他,他正在看今天的晨间报纸,现在科技发达,通讯设备就能查看大多的讯息,很少有人会专门订报纸来看。
真的和周延很像,看东西的神态也像,以前在十八区的时候,周延非要求他订报纸,许小真气得骂他败家,最后还是给他定了一年的,直到他死后,每天还能在门口收到周延的报纸。
几个便衣目露凶光瞥了他好几眼,许小真看到他没事,牵挂的心放下,默默离开了。
许小真身影消失后,一直把目光放在报纸上的周延抬头,瞥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将报纸叠起来放在一边。
周京烁削了个苹果,一边嚼一边不理解:“你干嘛啊,给点钱直接包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来来回回折?真麻烦,还让人把他放进来了。”
“你核桃仁大的脑子是不是根本不会思考?”顾延野讽刺。
周京烁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虽然你当年直接走了,让他以为你死了,可能会伤心一段时间,但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吗?都考进帝国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