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银行一趟?”他语气有些酸涩。南清轻轻撇了眉,眼里有迷茫,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眸像是刚下过雨的天空,沉沉的。第二日,陆承舟让司机送她去了一趟银行,带着那张梁媛给的卡。他没有陪着,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着,看着盛放的鲜花。直到接送南清的车辆回来。陆承舟站了起来,看着她下车。南清手里紧紧握着那张卡,走到他面前,语气很轻:“这张卡里的钱,很多很多。”梁媛给了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用完的钱。她看到数额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梁媛把卡递给她时说的话,让她不要依附任何人,自己便是自己的靠山。她明白了梁媛的用心。有这笔钱,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不用寄人篱下,不用讨好谦卑。陆承舟或许比她更早明白,才会让她去银行一趟。“清清,有人告诉过我,你会追逐你想要的。”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还是接着道:“他们都在为你着想,开心一点。”南清心里的执念解开。那个迟来的真相,或许早就不是秘密了。陆承舟没有底气,却深知不能用枷锁困住她。他把选择交给了她。南清沉默着,没有说话,或许是在思考。他仿佛在等待凌迟一般煎熬,转身进了屋。南清抬眸看向天空,一片碧蓝,云朵很白。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跑到梁家去与梁时蔚对峙的自己,迷茫无措,痛哭流涕。玫瑰的清香随着风飘进了她的鼻尖。她的脑袋是浑浊的。一年啊,真的好长,事物瞬息万变,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了。连着几日,南清都是沉闷的,不怎么说话,静静地思考。在家里也听不到她练琴的声音了。陆承舟正常上下班,回来之后便坐在沙发上看报或是去阳台处站一会。他不会给她增加压力。夫妻俩不怎么说话,刘姨觉得十分奇怪,也不敢多问。她没把这事告知老宅,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要去南临的前一天晚上。卧室里一片漆黑,很安静。他们背对着彼此。陆承舟闭着眼,听到身后被褥摩挲的声音,一只手攀在了他的腰上,环住他。南清的脑袋靠着他的背,轻声道:“我请假了,明天不去南临。”陆承舟睁开眼眸,没说话。南清接着道:“明天的机票,去德国。”陆承舟声音有些哑:“好。”南清环他的手更紧了一些:“我在那边不会待很久,你安心出差,好好工作,从德国回来,我去盛泽接你回家。”静了几秒,陆承舟伸手握住她的手,彼此温热传递。他依旧回“好。”南清隐隐轻快的声音传来:“舟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只回一个好字会显得高冷。”“我以后不这样了。”陆承舟回道,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南清心疼,又往前了一些,紧紧环抱着他。“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我也会记得你说的,过完年就去旅行。”“好”他几乎是习惯性地应道,意识到之后又添道:“我等你回来。”南清这才满意,闭上眼。这是这几天以来她睡得最踏实的一天,也是陆承舟唯一睡着的夜晚。第二日,是陆承舟开车送她去的机场,路上又经过了那片山,看见了笼罩在薄薄日光下的玉恩寺。光很淡,天气白茫茫的一片,估计快下雪了。路边的景色被映衬得冷清。南清心想,她现在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德国也入了冬季,比榆城冷上数倍。她按照梁家阿姨给的地址,一路坐着车到了德国乡村。这里满是白雪覆盖,车能行驶的路很少,干脆停在路边,下车行走。陆承舟派来接送她的司机跟在身边,此时担任着向导的职责。这位司机是德国人,对于这些路段十分熟悉,为南清节省了许多探路的时间。一路走着,司机自豪地介绍着这里的景色。他是个很健谈幽默的男人。南清经常能被他逗乐。大概是因为有人陪伴又欢声笑语,路走了很长也没那么累。终于,穿过白皑皑的雪地,看到了房屋。司机让她稍作等待,自己上前去敲响了木房的门。南清远远站着,看着他和主人家交涉。待主人的视线看过来,南清挽起唇弯了弯身以示礼貌。他们在一户人家里住了下来,天黑得快,大家都不出去,坐在沙发上聊天。来了客人,似乎让这里变得格外活跃,主人很热情。他们的装扮其实很像汤姆猫里的主人。屋里有火炉,暖暖的。南清听不懂德语,尽管主人热情地和她说话,只能点头表示敬意。,!屋子里唯一能和她说上话的只有会英语的司机。司机充当了转述的角色。“您能不能帮我问问,这里有没有中国人居住?”南清期盼地看着司机。司机帮她转述。女主人听到,思考了几秒,回道:“有,离这几百米居住着一对中国来的年轻夫妻。”“中国的年轻夫妻?”南清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说不定就是梁时蔚和林殊。女主人点点头。“明天我带你去。”司机道。“几百米是吗?我自己去吧。”自己去要更方便一些,路程短,总不至于迷路。而且,她有话想单独和林殊说。“这里很冷。”女主人语气缓慢,眼里有关切。南清微微笑着:“没关系,我会多穿一些的。”得到了消息,南清心里舒畅许多。她还以为要寻找一段时间呢。他们休息得早,南清入乡随俗,也早早卧到了床上。大概是因为时差,她毫无困意,借着火炉的光看着棕色的天花板,想着明天的事。还是睡不着,南清干脆起来,穿上棉鞋走到了窗边。外面飘起了雪花,是她从未见过的大雪花,很绵厚。放在手心说不定不会融化。怪不得,他们会选择来德国的乡村居住。这里风景很好,脱离了城市的喧嚣,雪色也很美,林殊一定很:()匿名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