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她绝不会来见他,在发生了那些不堪的事后。
而且她还没有探出兄君的消息,看来要另外想办法了。
谢不归看着她迫不及待地转身,飞扬的蓝色裙摆,耳边听着那似乎在为逃离他而欢快鼓舞的银饰叮响声。
额头青筋,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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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汤池
隔着那硕大屏风,是男人半身浸在水中,乌发披肩的背影。
惊羽卫跪地,道:
“属下?不解,陛下?为何不告知娘娘真相,是陛下?在为娘娘解蛊,娘娘那症状若是不与阳蛊宿主……发作三?次,必死无疑。”
“娘娘如今这般误会于陛下?,防备忌惮陛下?。陛下?体内的蛊虫明明早可以尽数除去,却为娘娘解蛊而留着,此蛊习性尚且不明,一旦复生,出现什么异状,龙体有失,那些狼子野心的小人岂不乘虚而入。”
“这件事,是她给朕解,还是朕给她解,有区别么?”
谢不归脸庞被水雾浸湿,便连睫毛也被浸得极浓。以手撑额,黑色的眼睛里一片冷清,如同?下?着一场大雪。
他淡哂,“结果?最?后不都是一样。”
身为帝王,理应戒情。
行欲而不纵欲。
惊羽卫暗中一窥,见男人搁在池边的那一只修长的手,捏着那精致的红色香囊。
却未曾让它染上半分水意。
惊羽卫如鬼魅般隐去了身形。
谢不归抬了手。这段时日他时常握着香囊摩挲,以至于上边的桃花香气?寡淡许多,他将之放至鼻尖,轻轻嗅着,突然浑身一僵。
视线往水中淡然一看,看到那抬头的所在,谢不归颇为厌恶地蹙了下?眉。
真是不洁。下?。贱的情。欲。
可。
偏偏就是她。
每一个部位都能让他发。情,哪怕是这样一个沾染着她味道的香囊。
男人倏地闭眼,将那香囊轻轻搁在了旁边鎏金的托盘里,与那干燥柔软的龙袍放在一起,缓缓往后靠去。
他手臂的肌肉并不夸张,线条极为漂亮,恰到好处的紧实。
他撑在浴池两侧,头往后仰着,连碰都不想去碰腿间的肮脏之处。
一头丝绸般的黑发在水中散开?,如同?墨水一般晕染开?来。
睁着眼,漆黑的眼眸盯着梁木,盯着那正?在结网的蛛看。
往日里本该动怒,叫人来清理掉这些肮脏的郎君,此刻双目却有些无神。
水珠沿着他冷白?的脸颊和脖颈滑下?,“嘀嗒”坠入水中。
他修长的手指轻叩浴池边缘,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一双长眸紧阖,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唯水波推着那乌发在丝丝缕缕如水草般曳动,冲刷着浴池的边缘,发出阵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