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你不愿,怕是要随我们走一趟衙门,见一见官老爷了。叫大家看看,天?子脚下,竟是什么没脸没皮的货色都敢出来招摇了!”
掌柜的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到门口,趁着陆家小厮把店面团团围住前,一步蹿了出去,迎面恰好走来个高大俊美,白?衣黑发?的男子,忙道:
“谢郎君,您可算回来了,您家娘子叫人欺负了……那话?说得也是难听。”
云珮阁内,侍女大步向前,抬手去扯开?那绣屏,手腕却叫人给紧紧捏住。
“你是何人,陆夫人的事你也敢阻拦!”
那侍女本就蛮横,仗势欺人惯了,见这黑衣人相貌只?够得上一个端正,身上衣裳也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
嘲讽道:“不会你就是这贱。人的姘。头吧,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大官儿。”
“住口!”妇人却突然厉声叱道。她惊疑不定地瞧着这黑衣人,莫不是眼花看错了。
青鸾刀、金鳞靴……
这是……
脚步声漫过,一道敲冰戛玉的嗓,淡淡地响起:
“陆夫人好大的威风。外人见了,或以为天?下唯你夫陆屿独尊,而?不知有天?子。”
妇人看到来人,瞳孔一缩,脸色骤然惨白?。
“陛……”
她浑身抖若筛糠,早晨扑的桃花粉都簌簌往下掉:
“谢、谢大人。”
那绣屏后的人是……?
“夫人眼下,还要我给你跪下赔罪吗。”
“不……不敢。”妇人瘫倒在地,面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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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陆长史陆屿匆匆赶来,一进门便脱帽请罪。
“都是下官治家不严,陛下恕罪,”
说罢,他回身,一耳光打在妇人脸上,“净惹事的东西!”
妇人鬓发?散乱,满口是血,却连伸手去捂也不敢,只?哀哀低泣。
皇帝垂眸,淡道:“陆长史素来明哲保身,从无站队,想不到这威风都用在了市井之中,纵容家眷欺辱百姓,看来早已忘了为官之本。朕记得西北陇户县的县令一职有空缺,你去顶上吧,好好历练历练,领悟一下为官之道。”
西北边疆地区的生?活条件极为艰苦,且与?中央朝廷的联系被切断。
这意?味着他的仕途走到了尽头,几乎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到邺城。
陆屿知道,陛下名义上是贬谪,实际上等?同于流放。
“陛下……谢陛下,隆恩。”
陆长史披头散发?,跪伏于男人脚底,能保住一条性命已是万幸,可从今往后……却要生?不如死。
他怨恨地看了他的夫人一眼,这贱。妇,背着他发?卖了他那爱妾,害他抱着爱妾留下的血书哭了半夜,眼下还累他丢了官身,他定要这贱妇不得好死。
此?时,芊芊也已换上了那一身“玉腰奴”。
蓝色裙外裹着华美狐裘,一圈雪白?的绒毛围着女子娇艳的脸,云鬟雾鬓,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