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重复这无意义的对话了,费奥多尔转移话题:“所以现在让政府无作为的是你,对吗?”
不只是政府,还有某些富商高官,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人畏惧,也可以让人心生觊觎。不然也不会有人抓异能者去做实验,甚至妄图人造神明。
“嗯哼。”
“最开始的是谁?”
“我的家人。”
费奥多尔实在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有家人,他还以为甲零一一是随便说的。事实上,他昨天还在怀疑甲零一一其实不是人,不知道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到。
“怎么,你们一大家子想占领莫斯科?”
“我才没那么无趣。”甲零一一坏心眼地荡高了点,差点踢到站前面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面不改色地往后退了退。
“我还想攻占巴士底狱呢。”
显然,费奥多尔不懂他的幽默,白色饭团低下头认真思考。
甲零一一都害怕他说出巴士底狱没有攻占意义这种话。
“政府应该感激我才对,替他们维护了社会治安。”
甲零一一并不是谁都会救的,他自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礼拜的信徒不可能全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人,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是来祈求赎清以前的罪过。对于行恶之人,甲零一一最开始就将他们排除在外,但他也不会告诉他们毫无机会,只是让他们努力做好事。
和大多数宗教差不多的说法,类同到有些敷衍,但他们深信不疑,因为这不是看不见的大饼,是实实在在的,别人吃到了的大饼。
因为甲零一一的几句话,莫斯科的治安都好了不少。这是以往绝大多数宗教做不到的。
力量啊,不怪人们趋之若鹜。
“果戈里呢?”
“反正先离开莫斯科了,也许去了郊外的那座房子。你知道的,他非常厌恶这种不自由的感觉。”
“真是令人伤心,我怕他自噶,都没对他做什么呢。”
“小瞧他了,他只会不计一切地杀了你。”
甲零一一笑了两声。
费奥多尔离开后,甲零一一也跟着离开了教堂,路过的修女无一不对他低头表示敬意,偶遇的教众也远远投以敬仰的目光。
甲零一一隐去身形,蹦蹦跳跳地、无目的地穿梭在陌生国度的街头,今天没有雪,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他最后在一个人迹寥寥的巷子口停下。
甲零一一蹲在雪地上画画,指尖红彤彤的。他穿着黑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远远看过去像是个芝麻团子。
黑色靴子踩着雪,发出松软的悉索声,它停在甲零一一的身边,甲零一一脑袋上方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怎么在这里玩。”
甲零一一吸吸鼻子,闻到了小面包的香甜气息,他也没抬头,只是伸出手,示意对方把小面包给他。
然后另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用柔软的手帕擦拭着手上的雪水,一边擦一边说,“外面太冷了,小面包冷了就不好吃了。”
甲零一一还是没有动静。
来人没办法,只能把手穿过甲零一一腋下,像是举小猫一样把人举了起来,拉成长长的一条。甲零一一不矮,但来人还要高一点,所以他的脚直接悬空了。
他低下头,正青色的眼睛正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甲零一一最喜欢的蓝宝石,他还知道梵塔希的眼睛在施展能力时会有一点紫色,最初设定是因为他觉得很时髦,后来就变成单纯的觉得好看。
银白色的长卷发也好看,银色的鱼尾也好看,反正他上上下下每一处都是甲零一一按照自己的审美创造出来的。
所以在众多美型造物中,他唯独对梵塔希的美丽毫无抵抗力。
就像是现在一样,看着那双眼睛里盛着的盈盈笑意,他的不满直接没了大半,剩下的一点只能让他做出轻轻踢人一脚这种不痛不痒的报复。
当初就不应该把梵塔希设定的那么蛊人。
甲零一一懊恼地想。
梵塔希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知之明,他把人抱在怀里,手腕上挂着的牛皮纸袋挤压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