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另一段有点陌生的,他作为安家的二少爷的记忆,这段记忆非常奇怪,既有他作为旁观者看着自己行动的,也有第一视角沉浸式体验的,安遥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别人的记忆,还是他自己的。
记忆里大多数时间他都生活在一个幽暗狭窄的小屋里,没有亲人、没有玩伴、没有任何娱乐,甚至连阳光都是施舍,只有在天气好的时候,才有一缕细窄的光线从房间高高的气窗里倾泻下来,在昏暗的小屋照出一方小小的光亮。他就在这样的小屋里生活了一年又一年,五年、十年……直到成年。
记忆里还有个截然相反的地方,那里广阔明亮,屋子里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到那里眼睛就很痛,他不得不经常停下来捂眼睛,他朦胧间听到有人说:
“这傻子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惜了,好歹也是个少爷,却只能每逢年节才来看看自家的房子。”
“有什么好可惜的,当年安家老爷子临终前说谁先生下继承人就把家产传给谁,安老二家抢先怀了孕,可偏偏生出来个傻的,家产白白让给后一步生孩子的安老大了,这安老二能不怨吗,自己不争气怪谁?”
“可毕竟是亲生的孩子,这么对待也太……”
“别说了,那傻子看过来了,我们换个地方。”
被叫傻子的少年还在揉着刺痛的眼睛,揉到发红,揉到指间传来湿润的触感,安遥也感同身受地在心底刺痛了一下。
怎么能这么对待亲生儿子,这对父母真是太坏了!
安遥气愤地握起小拳头,并没有他现在就是这个被苛待的孩子的认知。
原身的记忆乏善可陈,每天除了一位安家的老仆人定时给他送饭,剩下的就是一日接一日地在小屋子里发呆,没有人同他交流,也没有人教他识字、学习其它的知识,大家似乎默认了他不仅智力低下,还又聋又哑。后面的记忆像幻灯片飞速转动,直到安家人把他从小屋接出来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坐很长时间的车,来到一间乡下小院。
再之后,安遥就过来了。
记忆中还有很多模糊的地方,安遥姑且画了几个小圈圈,打上一个问号,等以后想起来了再说。
最后是一段莫名奇妙的,以音声形式呈现的记忆。回想起来像是从保安大叔那里听来的小说。
讲的是一个姓司的男人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遭遇背板,人生跌至谷底,这时很多人嘲讽他、羞辱他,让他看尽世间险恶后,发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愤慨,接着奋发图强一路逆袭,狠狠打了欺负他的那些人的脸的故事。
书中时不时用司傲天来称呼他,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的逆袭路上有无数美女相伴,多个或优秀或美丽的女人都想成为他的伴侣,但他全都拒绝了,只因他身边有一个反派为了羞辱他强行让他娶的男性妻子。
这位男妻是司傲天前期的梦魇,是受尽欺辱的开端,也是他彻底下定决心抛弃以前天真的想法,涅槃重生踏上复仇打脸之路的起点。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安遥把白纸翻了个面,绞尽脑汁回想着:书中男主称号是司傲天,而司煜深恰好也姓司。打一个对号。
书里有一个反派对男主很坏,而前两天司煜深说他们身边一直有个坏人等着抓他们。打一个对号。
书前期男主在乡村生活,遇见的第一个女生姓成,是村里的村花,这个不需细想,安遥快速打了个对号。
还有书里那个男妻姓安,而自己叫安遥;书里男主被迫结婚,他穿来第一天司煜深说他们的婚姻是有合同的,他们早晚会离婚;书里男主在乡下住了一个月里就搬去镇里了,司煜深多次提到他住段时间就会搬走……对号,对号,对号。
书里说,司傲天和安姓炮灰男妻的婚姻是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
安遥画下两个等号。
司傲天和安姓男妻。
司煜深和我。
完了完了……
安遥放下手中的笔,吃惊地捂住嘴,不可置信地想:
书中那个下场凄惨的炮灰男妻好像是我。
第19章
怎么办,第一次穿书就穿成个结局悲惨的人物。
而且炮灰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