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总是端不平的，母亲就算不承认也可以从她和沈铭身上看得出来。
一个阴狠歹毒，一个天真无邪，所有的坏事都让沈湘雪这个当姐姐的做了，而沈铭却干干净净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她的好。
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母亲的偏爱吗？
“我是偏心铭儿，可我也从未亏待过你啊。”
崔初楹走过来握住沈湘雪冰凉的手，心里同样不好受：“你们一同出生铭儿却是先天不足，我知道他这辈子可能没什么出息甚至不会得到什么重视，所以着重培养你，平日里难免严厉了些，但那也都是出自我这个母亲的良苦用心啊。”
先天不足。
这个借口被崔初楹来回不知道用了多少遍。
沈湘雪当初就是听信这个才甘愿为沈铭铺路，后来心中有所怀疑就私下里找个机会然让柳大夫给沈铭诊脉。
明明身体健康并无不足之处，却被崔初楹说是先天不足。
所以她要让着沈铭，还要千辛万苦想办法给沈铭铺路。
“母亲的良苦用心女儿都明白。”
沈湘雪讽刺地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罢了，不说这个了。”
反正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见她不再揪着问题不放，崔初楹暗自松了口气，随后问道：“你刚走不久就回来了，是不是六扇门发现自己抓错了人？”
如果是抓错人那老夫人那边就好交代了，心里的那块巨石也可以随之落下。
“没有那么简单。”
沈湘雪摇了摇头：“六扇门怀疑我，不过是需要查证才放我回来，要取一样东西。”
至于那个东西，沈湘雪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交出去。
崔初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六扇门想要什么尽管拿就是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虽然她们曾经做过很多不可饶恕的事，但起码在这件事上她们是清白的。
再说柳大夫为她们办事效力，算是手下的其中之一，她们没理由对柳大夫下狠手。
沈湘雪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六扇门要查我们近半年的开支。”
只是半年开支而已，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无所谓，可芳菲苑有两套账本，一个是明账，一个是暗账。
明账是做给外人看的。
比如老夫人每月开销是一千两银子，那其他人自然不能与老夫人比肩。
而芳菲苑可谓是富得流油，每个月超出的不止这个数，所以为了不让外人有所察觉她们在账本上动了手脚。
将原本的三千两白银减去一大半记在明账上，剩下多余的数额记在暗账上，光是看账目就知道芳菲苑的开销有多么惊人。
对此，崔初楹不以为意：“那有何难，把明账交给六扇门不就好了，反正并无不妥。”
明账做得干净，即使查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母亲莫不是忘了昨日送了一百两给了薛大人。”
沈湘雪当时贿赂的时候薛大人并没有收下这一百两银子，但事后崔初楹擅自做主从账上扣了一百两送给了薛大人。
薛大人没有拒绝，算是同意了。
如果这个时候把明账交出去，那么六扇门的人一定会逮着不放逼问昨日的一百两支出花在了哪里。
“那是给薛大人的，与那个死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