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侯成接了个电话，局里有事走了，曾凡和方梅乘黄竹的保时捷一起去剧组。直到去怀柔的路程过半，曾凡才反应过来，这几个人肯定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把自己忽悠过去。想想还是无所谓了，算计就算计吧，反正也没有坏心，就当是去见见世面了。路上也是全程自动驾驶，黄竹给他们介绍怀柔影视城的过往，最后感叹道：“这里最热闹的时候，还是世纪初那十年，几乎每天都有剧组在这拍戏，多的时候十几个，现在少了太多了。”“是因为横店那边吗？”方梅问道。“差不多吧。产业聚集效应太明显了，这边有的，那边都有，这边没有的，那边也有！尤其是群演，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差的更多了！”“那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拍？”“这里的摄影棚，后期制作还是挺先进的，我们的戏大部分都在摄影棚内拍，对群演的需求不大，就几场戏也好解决，核算成本这里更便宜，离京城也近，需要什么都很方便！这边也不是一点儿优势没有的！”黄竹笑道。剧组租下了这里一个室内摄影棚，制作了一个客机内部的布景，主要的剧情都在这里面发生。他们到的时候，剧组正在忙着拍戏。导演是个五十多岁的光头男，胖乎乎的身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双手抱胸坐在监视器前面看着演员表演。机舱的布景里面，一男一女并肩坐在一起正在对话，远处的过道里一个空姐正推着小车走过来。三台摄像机从不同的角度同时进行拍摄，空姐走到男女演员旁边的时候，张了张嘴没发音，显然是忘词了。光头导演怒吼一声：“怎么回事？能不能行？这也能忘词？重新来！”那个演空姐的小演员连连认错，然后把小车拉回去，再来一遍。看上去这么简单一场戏，拍了三遍才算拍完，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个人过去在导演身边耳语几句，导演仿佛这才发现他们，然后赶忙走过来：“黄制片！不好意思，刚刚专注拍戏，没发现你们来！这两位是？”“这是我的好朋友方梅，这位是我专程请来的高手，曾凡先生，你发愁的那场戏，可以让他试试，曾先生是纯属帮忙，你们可别怠慢了！”“这是这部戏的导演，孙成导演！”黄竹给双方介绍道。“幸会幸会！方小姐！有劳有劳！曾兄弟，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导演孙成和刚才拍戏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这个时候满脸都是笑容，和蔼可亲的不得了，分别和两人握手，最后更是抓住曾凡的手一通猛夸。当然，夸奖过后还是要谈正事，孙成先吩咐别人赶紧准备那场打斗戏，然后亲自给曾凡讲解他这场戏的内容。曾凡充当的是这部戏里一个反派的保镖的替身，特点就是特别能打，在这飞机里把男主角和一起见义勇为的几个乘客打的屁滚尿流的一场戏。随后有个武术指导，也是动作导演，又带他到机舱里面逐个讲解打斗的动作，曾凡开始纳闷，这又不是大场景的动作片，这么小的空间里有必要搞什么一镜到底吗？反正自己也是外行，就当一日游了！尽管只是个龙套演员的替身，那也需要化妆，好在他的比较省事，带上个假发，脸上沾一层带胡子的假皮肤，带个墨镜，再换上一身衣服就行了。看似简单的妆容，也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搞好，曾凡从镜子里一看，简直认不出来自己了，好像换了一张脸。化完妆，先在这个机舱里面和所有演员走一下打斗的流程，哪里打谁都是什么动作，打完什么效果，下一步走到哪等等，曾凡记忆力不是白给的，一遍就记住了，然后又凭着记忆力走了一遍。两位导演一看挺好，对了一下眼神，高于预期，那就实拍一遍吧。只拍打斗的这一部分，前后过场都没有，也没有他的台词，装酷就够了，没见打架还带着墨镜吗？黑客帝国害人不浅啊！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曾凡没有出差错，反倒是那些几个动作的群演问题不断。不是动作太假，就是表情太夸张了。“各位各位，拿出点专业精神来行不行！人家这么多动作都没问题，你们一两个动作就差错不断！以后还想不想合作了？”动作导演骂道。一个群演反驳道：“他是真打啊，我们是假打，我们又不是动作演员，当然没那么好演了！”“这些动作都没什么危险性，导演你让大家都真打吧，我没问题的！”曾凡表态道。本来都是拳打脚踢之类的动作，没有器械，就是真打起来，这些人一起上曾凡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狭窄的机舱里面，只能一个一个的上，最多的时候不过是三个人。又拍了两遍，终于是没问题了。看似简单的几分钟戏，不算前面讲戏和化妆，拍了一个多小时，就这导演还大大的夸奖了一番，都表现不错，晚餐加鸡腿，然后单独的对他表示一番感谢。卸完妆出来，曾凡发现方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有黄竹一个人在等他。“虽然你是来帮忙，我们也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别嫌少，就是意思意思！都这规矩”黄竹拿给曾凡一个红包，直接塞到他的兜里面。“我不嫌少，你也得让我知道是多少吧！”曾凡笑道。“一万块！”黄竹也被逗笑了。“方梅呢，他俩跟你合伙把我忽悠过来，都跑路了？”“我们确实是缺人，你觉得这套动作很简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流畅做下来，请专业的要六位数才行！他们两个是知道你有这心思，所以才推荐你，开个玩笑，一举两得嘛！别生气！”“真生气我也不来了！这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走吧，我送你！”路上只有两个人，曾凡不知道说些什么，黄竹几次提起话题，见他没兴趣也就不再说了。回到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车子停在他们小区门口，曾凡下车后邀请道：“到我家去坐坐！”“你家里还有人吗？”“我女朋友。”“哈哈！太没诚意了，不上去！拜拜！”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曾凡摇摇头，只是客套话，当然没诚意了。：（）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