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呆呆看着。
他从前也觉得蚯蚓最最肉麻,每次凤宁抓它们,他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现在,他只觉得心窝那里装满了咕嘟咕嘟冒泡泡的热水。
灰蒙蒙的天色,真漂亮!
呜呜乱刮的狂风,真精神!
凹凸不平的青石子路,踩起来真带劲!
至于那些肉乎乎的蚯蚓?多可爱!
“嘿嘿嘿,”凤安看着摇头摆尾游进土里的蚯蚓,大声宣布,“她才不会嫌弃你!”
好像在说蚯蚓,好像又不止是蚯蚓。
侍女端来了净手水。
凤宁洗手,凤安也凑上来洗。
洗罢,她眼睁睁看着他屁股上多出两个湿手印。
凤宁忧郁叹气,随手擦在了他的肩膀上——以前都擦他裙腿的,现在他变成小矮子了,够不着。
凤安盯着自己肩膀,“咔”一声掉了下巴:“你拿我擦手?!”
他总算是找到了人生第一个未解之谜的答案。以前就经常纳闷凤宁手上的水到底去哪儿了,敢情都在他身上!
凤宁指着他自己的手印:“你自己都擦!还不让别人擦!”
凤安强辩:“……我擦在下面又看不见!”
凤宁:“我擦的本来也看不见,谁叫你矮!”
凤安跳脚,指着自己:“哪里矮哪里矮!我在九岁里面已经很大只了好不好!”
凤宁强词夺理:“不到两岁都比你高!”她扮了个鬼脸,“你就是个宝宝!”
在昆仑凤的语言体系里面,宝宝约等于蛋。
凤安大怒。
凤宁:“不服气?有本事,你跳起来,打我膝盖!”
凤安暴怒,鼻孔简直要喷火。
两个打打闹闹跑远了。
一旁的多肉府主乐不可支,忍不住用胖手捂着嘴学老鼠笑。
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混世小魔王也有他的克星啊。
他转过头,兴高采烈找狄春叙话:“夜老弟,不知道你手上那些奴隶,服不服管教呀?”
“此话怎讲?”狄春硬着头皮接。
府主转动眼珠:“吃得多不多?一天睡多久?干活偷懒不偷懒?”说起这个,他忍不住大发牢骚,“昆西这些刁民可难伺候了!一天要吃两顿饭,要睡两个时辰,中午还要多歇一炷香,啧啧啧,牛马都没他们能歇!”
狄春问:“工钱发多少?”
府主大惊:“什么工钱!我给他们地种,给他们饭吃,给他们留着屋子住,哦,就今年年初,我还免除了他们欠我的未来五十年税钱!我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他们还敢管我要工钱?你随便上哪里问问,谁有这种魄力,五十年税钱说免就免?我保证你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