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上下都知道了,昨儿个半夜里,大小姐将入赘姑爷……不,当今陛下给赶出了房门。
伶舟行抱着枕头,脸色惨白得不行,偏生嘴角还带着笑意。就这样在门前站了许久,……原来陛下在自家小姐面前竟是如此的好脾气。
从各个角落里探出头来的下人们不禁屏住了呼吸,紧张想道:两位主子都还病着,这可使不得啊!
自然是没人敢上前去劝架的。
而且……看上去也不太像吵架了?
当事人萧知云坐在榻上哭得不行。伶舟行被赶出去之前,忍着心口的不适,很是贴心地把被褥和她的枕头都从地上捡了起来。
所以这会儿她能蜷着身子,被褥揉得乱七八糟地垫在膝上,脑袋埋在软枕里头嚎啕大哭。
王八蛋王八蛋……心疼死他算了,她才不管了呢!
“……然后呢然后呢?”昨夜睡得太死的侍女悔恨不已,自己竟是错过了第一现场。这回聚众本是吃着午饭,现下筷子都不动了,很是着急地追问后来如何。
“嗨呀,别急,”讲述的侍女故意停在此处,吊足了一众人胃口。八卦自然是要讲究个跌宕起伏,抑扬顿挫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她才拖长了尾音,慢悠悠地继续道:“……然后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哎呀!”等了半天等她憋出来这么一句,围观群众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哪有这样卖关子的,脾气急的直接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了。
侍女一边笑着一边捂住脑袋慌忙躲开,急忙道:“别打了别打了,好好好我说我说!!!”
“然后陛下就翻窗户进去哄小姐了!”
“翻窗!”
大家伙皆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极为震惊。
这还是传闻中那位性情残暴,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直接杀人的暴君陛下吗?!
众人心下存疑,都用不甚相信的目光看向她。
那侍女向后仰着认真发誓道:“可别不信啊,昨夜就是如此!……再后来小姐就没哭了,不信,不信再去问问别人啊。”
堂堂陛下被关在门外,就因为小姐不准他走正门,所以众目睽睽地翻窗进去了。
“那,……那小姐是怎么被哄好的啊?”安静之间,有人极为小声地举手问道。
她们是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心知小姐看上去软软柔柔地极好拿捏,其实性子犟得不行,还特别会恃宠而骄。
不知是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知云看着伶舟行翻窗的动作,也是惊讶不已。
拜托,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一跃从窗户进来。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萧知云拧着眉吸了吸鼻子,气得发抖,指着他就颤声道:“你……你怎么能翻窗进来!”
而且这是犯规!
她把他赶出去,让他不准进来,没说翻窗就可以了!
“抱我不比抱被褥舒服些。”不由分说地夺了她的枕头,也不管什么热脸贴冷脸了,伶舟行没脸没皮地就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萧知云双手推他,摇着脑袋拒绝道:“你放开!哪舒服了……我不要我不要!”
当真是不要脸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萧知云愤恨地给他两拳,身上又没多少肉,还要和被褥比软,想占她便宜就直说。
伶舟行紧紧揽在她的腰间,仰着头任她捶打,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半夜的,把整个府院都闹醒了。
本来就还没病好,眼睛又哭得肿肿的,再这样下去明日肯定头疼得不行。伶舟行好生揉揉她的脑袋,把她散开的长发揉得乱七八糟的,然后翻身就把人压在了榻上。
怎样才能把人哄好?
此刻与她说道理是全然不通的,特别还是对性子特别倔的萧知云。
所以,就该用些旁的法子。
伶舟行将她的手腕按在两侧,看她哭得面色绯红,水光莹莹的模样。萧知云小口喘着气,鼻尖还挂着一颗泪珠盈盈欲滴,很是招人可怜。
他低头把这滴眼泪卷入口中,尝出咸咸涩涩的味道。
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