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轻靠着车窗,一手搭着眉心,她心里还有些疑惑没解,于是开口问;“阿延,上次和那胖子通话的山哥是?”
单手控方向盘,盛京延拨了拨手腕的黑曜石珠链,眼眸沉沉,“赵三海,那个老头。”
“可是那声音,听着并不像啊。”温书觉得有些诧异,她当时听见那声音只觉得很怪异,就像机械合成的男声一样,带着厚重的金属感。
“苏橙挺聪明的,她买的变音器,上次那山哥就是她。”
教唆人强奸,她的罪行会比实行人更重。
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攥紧安全带,温书还是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多破绽,就为了整我,甚至不惜自己触犯法律。”
“还是说,她在那栋冰冷的有赵三海存在的别墅里过得很痛苦。”
从兜里了个小熊软糖递过去,盛京延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耳垂,安慰:“她不痛苦,她就是不甘心,就是嫉妒心作祟,看不得你过得比她好。”
“而且,”食指敲了敲方向盘,盛京延看向前方车灯,“她挺聪明的,电话号码是随时变动的,别人打过去是空号,ip也改了,甚至用来收那些照片的邮箱也是高价买的别人不用的废弃邮箱。”
“她很谨慎,但是教唆营销号这事,还是苏禾衣太蠢了,迫不及待下场拉踩你,暴露了她们。”
“我让人查ip,追踪了半个夜才找到她和那胖子的交易证据,她很会藏。”
“但做事都会留下痕迹的,就算擦掉了痕迹,也会留下第二次的痕迹。”
“所以,她没得逃了。”
盛蔚和阙姗从后座一起探了个头出来,念了句,“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抿唇笑了下,温书想,好像是挺对的。
…
导航上的距离一点一点缩小,后面他们又聊了会天。
温书想到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阿延,你会心软吗?如果她求你。”
单薄眼皮耷下,盛京延戴了那副银丝眼镜,镜片微微折射着光,手骨修长,青筋横亘,握方向盘的那手一点一点用力,而他面色始终毫无波澜。
他没回。
温书继续追问:“你曾经对她那么好,一点真情都不存在吗?”
“你上次为她选的结局,就留了余地。”
扯着唇角嘲讽地笑了笑,盛京延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情绪很淡。
真情?他极少对人付出真情。
只是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苏橙很会看人脸色,知进退,缠他那半年,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他也就不讨厌。
而且苏橙亲手把自己塑造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他年少心动的姑娘。
那时盛京延很难分辨,虽然他不喜欢她,但为了不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不做忘恩负义和盛勋北一样的人渣,他选择了对她好,像妹妹一样。
这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博弈,苏橙毫无疑问在这场博弈中吃尽了利益。
所以真相到来时,盛京延多看她一眼,就觉得是过去在嘲笑他,嘲笑他过去识人不清,骄傲荒谬,惨烈溃败于他人之手。
恶心,却又吐不出来只能憋回去的恶心。
所以为了恶心聪明人,他把苏橙嫁给了从前令她看一眼就会恶心的人。
只是没想到,她的适应能力,能这么强。
“这次不会。”冷冷一声,盛京延手打方向盘右转,大G径直驶入沿江别墅区,距离苏橙居住的地方只剩下不到两千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