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他嗓音很低，听不出情绪，一双细长漆黑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屏幕，敲键盘的手骨节修长白皙，矜贵而清冷。
窗外乌云黯淡，似乎要下雨了，高楼之下，人如蝼蚁，匆忙奔波。
走近窗边，伸手关了玻璃窗，隔绝刺耳的汽笛声，温书回过身静静地看向盛京延。
略暗光影里，他身形落拓修长，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很认真，但脸没表情，就显得极有距离感。
自他上次去云城出差后回来，他们之间似乎隐约隔了堵无形的墙，阻挡着她向他窥探的目光，温书总看不透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何事，不知道他心里所想。
这样的被动让温书心里特别难过。她想起前些天在网上看的一种说法。
恋爱中男女感情轨迹是相背的，女生愈爱愈浓烈，而男生的感情则会一点一点变淡最后至厌烦，所以往往一段感情结束后遍体鳞伤的都是女生。
还有人说，男人都那样，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会逐渐觉得无趣，失去耐心，直到再也不哄你，不回头地扔下你离开。
他现在是不是处于得到不珍惜，快要厌烦的阶段了？温书忍不住猜想，心乱如麻。
可又想到前几天在江岸别墅那边，他那样担忧她护着她，甚至差点失手掐死苏橙。温书又犹豫了，她拿不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回厨房，温书洗了个苹果，削皮的时候不小心削到食指，一滴血很快流出来。
手指的疼痛让她清醒，温书无法接受这样猜忌地过下去，她看向他的方向淡淡开口：“盛京延，你还要娶我吗？”
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盛京延抬头看向她的眼睛，认真道：“当然。”看着她平静的脸，他突然有点心慌，丢下电脑就抬步走过来。
“我不想嫁了。”温书静静开口，她能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愣了一下，盛京延像是没想到这句话，那双桃花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点，下一秒他沉默走近。
高大的身影覆下，温书闻见他身上熟悉的冷冽薄荷香，一指按压着手指，她抿着唇角没说话。
注意到她手指的伤，盛京延用大手裹住她的，带她往外走，他找了创可贴和棉签过来，弯腰认真地帮她清理伤口，棉签沾血，他扔垃圾桶的时候手指不可察觉地颤了下。
而后如常地帮她贴创可贴，环上一个圈，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相靠如此之近，温书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凸起的喉结和往下的锁骨，下颌线绷直，他似乎一直在忍。
“这些事我自己也能干。”温书静静开口，收回了手。
“别吓我，乖乖。”盛京延弯腰伸手直接把她搂进自己怀里，用力到刻骨，“可以骂我打我啃我，别说刚刚那种话，让我感觉自己永远无法抓紧你。”
“书书，很爱很爱你。”
手掌触及他的胸膛，肌肉下的肋骨清晰，真实的触感，让温书感到他们靠近了很多，她声音渐渐很轻，“可是你做事从不告诉我，你防着我，你让我看不清你的心。”
“盛京延，或许爱我是你的错觉，你只爱你自己。”
心脏一阵刺痛，攫住呼吸，细密的疼感泛滥开来。
盛京延低头，下巴磕在她肩窝里，虔诚认错，“有些事我怕你不忍心，所以没告诉你。”
“乖乖，以后再也不会，我永远不会防你，别放弃我。”
他嗓音低糜，一声一声尾调沉抑着，抚慰她的心，“今天在处理苏橙和苏禾衣的上诉材料，忽略你了，对不起，宝贝。”
“刚刚我不撤热搜是因为，那是我该受着的。”
“在你因为我被骂得最惨的时候我没回来，这点骂，我应该得的。”
忍不住弯唇笑了下，温书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丑丑的创可贴，“那你让骂多久？”
“你被骂了三天，我准他们骂我一个月。”
“神经啊。”温书身上锤了下他肩，“凭什么我们只能挨骂？怎么看都是网友赚了，我们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