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不留神,就会把人缠死。
温书在身后站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看见苏橙脸色发白,四肢不再动了,渐渐没有力气反抗,渐渐在他手中失了生机。
恐惧冲上心头,温书跑前去,她抱着盛京延,去掰他手,安抚他,“阿延,阿延,别冲动……”
“你不能把她掐死,掐死你会坐牢的。”
“阿延,阿延,我求你……”
眼泪胡乱爬了满脸,温书看着盛京延眼睛发红,那点狠意没退,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活着,你就不会好过。”这女人,狠到可以装疯卖傻,可以杀自己的亲妹妹,还有设计杀自己的老公。
盛京延说过,他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而苏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刚刚那一招,多狠。
装疯,可以逃脱前几日找人堵温书,强奸她的刑事责任,还能借着精神不正常这一缘由躲过杀赵三海的故意杀人罪。
多高明的手段,演得多逼真,甚至拿琴键砸破了自己妹妹的头。
还有那脖子上的纹身,也是可笑,竟然是贴上去的,她还是失策了啊,为演这场戏,没能做到万无一失。
看着苏橙无力挣扎,盛京延始终没松手。
那漂亮漆黑的桃花眼里,此刻一片冰冷,沉寂。
温书怔怔的,她半跪在地上,伸两只手去掰盛京延的手,用力,泪水沿着脸庞不住掉落,“你真的要这样么?”
“杀了她,自己去坐牢。”
“你又想只丢下我一个人吗!”
“盛京延,你混蛋!”
盛蔚看得眼眶发红,连忙跑上去,许颐清也跟着,一群人都惊慌到极点,怕他真的控制不住。
“盛京延,你他妈要死啊!”
“为了这么一个贱人,你敢搭上你自己!你这么脆弱了,对吗?”
“你没有一万种方法玩死她吗,你他妈非得亲自动手!”盛蔚控制不住吼出来,边吼边哭。
而盛京延恍若未闻。
只是在看见苏橙只剩最后一口气时,低头看见了温书在哭。
缓慢的,他松开手,漆黑眼眸有一瞬的沉静,眼尾泛红,眼底的恨意渐渐消弭,转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
双手从苏橙的脖子上移开,十指展开,盛京延咬着手套一角,把两只手套脱下,伸手用干燥微带暖意的手指轻轻去擦温书眼角的泪。
小心翼翼,疼惜爱惜。
鸦黑眼睫垂下,那双淡薄冷冽的眼睛里漆黑的瞳仁被挡住,他低头,嗓音极为干哑,带着涩感,
“对不起。”
眼泪落到唇边,极咸,极涩,温书抓着覆在自己胸口的手,绷着的神经才松下来,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抓着盛京延的手,没说话,清澈眼底的慌乱还在,刚刚那幕像雕刻一样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没法接受那种结局的,她不能看见他被摧折骄傲,一无所有的模样。
十五年前那个少年带她走出废墟,她不能亲手推他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