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江景盛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的他是怎么熬过那段时日的。
“真好,你又回到我的身边。”江景盛紧紧地搂着他,像寻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容清脸上的燥热一点点散去,低垂着眼睛,沉默了许久。
那时的他刚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他还没来得及跟江景盛分享这件事,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他慌乱不已想要找江景盛商量,可齐箐率先找上了他。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被江景盛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可能会不同意他们两个交往,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齐箐代表的是整个江家的态度。
她一副谈判的模样让容清心里凉了半截。
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生活在社会底层,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知道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没办法与资本家斗。
他不是不相信江景盛,而是他不想让江景盛为难。
他是一个没有家的人,所以他不希望让自己成为江景盛的选择题。
他退怯了。
虽然齐箐说过他们江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但容清还是很害怕,害怕他们会发现他怀孕,会抢走他的孩子。
也害怕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会觉得他和他的孩子是江家的丑闻,赶在他的孩子还未生下来之前就扼杀掉。
所以他担惊受怕,东躲西藏,想要远离江家的势力。
他连票都不敢买,坐了好久的大巴车,四处漂泊,最后选择窝在了偏远的南芜乡。
他甚至把所有社交账号都注销了,换了张手机卡。
如愿地与江景盛彻底断开了所有联系。
他其实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江景盛。
他只是走投无路,只能这样做。
感觉到江景盛难过的心情,容清的双眼一热,眼泪滑过眼角。
当时的他太小了,没能力也没办法去更好地处理他们之间的事。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江景盛将他抱在怀里,吻着他的发顶,他心里藏着许多话想要说给他的心上人听。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
容清强忍着压下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哑声说道:“那张手机卡我很早就不用了。”
“嗯,我知道。”江景盛吻着他的脸,敛去眼底的失落,轻笑出声:“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给你打一次电话,我知道那是空号,但我想打给你,想跟你说说话。”
他没告诉容清的是,自己每天都会想他,思念总是无声无息,又无时无刻会出现。
所以那通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一整晚就拨了数百遍。
在电话自动关掉之后,他会继续拨打下一遍。
就这样,来回重复一晚上。
“直到后来,你的电话号码被重新占用。”
那一天是他们分开的第三年,客厅里散落着许多空空的酒瓶子,他醉酒上头,拿着一瓶酒走到阳台,夜晚的凉风都无法吹去他心底的燥热。
他按下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却与以往不同。
那一晚,他听到的不再是那一句熟悉又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接起了这通电话。
容清:“后来呢?”
江景盛想起对方暴躁又生气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他骂我是不是神经病,就把我拉黑了。”
容清却丝毫没有笑意,他鼻腔发酸,难过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像胸口堵了块巨石,快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江景盛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又再次联系上占用你号码的那个人,我跟他提出一笔交易,让他把那个号码卖给了我。”
那个人随口开了个价,没想到他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