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他娘的是一块绣着鸳鸯的红肚兜,沈惊鸿眼珠儿瞪得圆溜溜,惊得差点跳起来,既不敢往桌上看,也不敢朝戏台上看。
于是他只能看桌对面的沈醉。
然后……他发现看沈醉更糟糕,沈醉不好好看戏,竟也在看他。
耳中淫词浪曲一声低一声高,沈醉的唇角居然在这种时候又扬起来。
这什么!
这在演什么!
沈惊鸿遭不住,挪动脖子,专注地看向前排某个看客的后脑勺。
他如坐针毡,四肢发麻,脖子僵疼,余光瞥见沈醉已经面色平静地望向戏台,于是也悄悄将视线从那看客的后脑勺上移到戏台。
拔木床被人推着剧烈地摇晃,沈惊鸿这角度还能看见藏在床榻后面有好几个帮忙推床的伶人。
虽说知道伶人只是在床幔里念唱词,可还是止不住他听得心要从嗓口蹦出来。
床榻吱呀呀地响,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声吟叹和嬉笑。
沈惊鸿内心“啊啊啊”,脸上佯装镇定,毕竟桌对面还坐着看戏品茶的沈醉。
他模仿着沈醉的模样,也端起面前的茶杯,茶香扑鼻,为掩心虚喝了一大口,戏台上突然响起伶人高亢的吟叫!
沈惊鸿措手不及,一口茶“噗”的喷了满桌。
好在桌子长,没喷到沈醉脸上。
一直到从戏楼出来,沈惊鸿还心脏狂跳原来午夜场把半大孩子全撵走之后演的是这个!
他头重脚轻,神思恍惚,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戏楼。
差点一脚踩进水坑,被沈醉拽住了:“你还好么?”
“好……我好。”他应道。
走了许久,心跳才逐渐平息。
七情六欲,本是人人都有,他暗自摇头,觉着是自己小题大做。
暗处忽然快步走近一个人。
沈惊鸿怕是刺客,顿时警惕起来,一步横到沈醉面前。
戏楼灯火映亮了来人的脸,看清这是鸣蛇,沈惊鸿放松下来,站回沈醉旁边。
“陛下、将军。”鸣蛇作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