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醉不知他脑中在想什么,一边抚他的唇,一边去亲他的喉结,亲两下,又变成啃咬。
沈惊鸿本来就濒临受不得,被啃得彻底失了神,视野被泪水蒙住,本能地伸出手胡抓,意识迟钝,自己都不知道抓到了什么,直到一使劲,“嘶喇”一声,才发觉被自己扯掉的是半扇紫纱床幔。
之前白色的床幔被换下去洗了,紫色的是昨日刚换上的。
轻纱质地的床幔蹁跹落到沈醉身上,连同把沈惊鸿也一并罩住。
沈醉动作微顿,腾出一只手要掀开遮在二人头顶的床幔,沈惊鸿却拽住沈醉那条手臂。
殿内烛光被紫床幔滤成更为妖异的色彩。
沈醉一身雪白的皮肉似乎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
他被摄走了魂魄,伸出手臂攀上去。
沈醉接住他,手拢在他的背上,使得沈惊鸿结结实实跨坐在他身上。
沈醉用了力,一半是扶着沈惊鸿坐起来,一半是阻止对方反悔。
“你自己扑上来,可不是我不放过你。”沈醉轻轻道。
他其实很少见沈惊鸿主动。
以前在无妄城那阵儿,这男人最多也不过半推半就。
即便是主动,也不似戏台话本里的娇娘热情如火地扭腰,只微微蹙起眉头,眼尾染上大片水红,多么不情愿似的,一边小口地喘,一边笨拙地折磨他。
沈醉没再管盖住他们的那扇纱,由着沈惊鸿随意折磨他。
纱是好几层缝在一起的,虽透光透亮,但厚,闷得有些喘不上气,可他不想撤掉它。他刚刚想撤,沈惊鸿不允,现在他品出这扇纱的好来了,就像二人一起藏到了一个极隐秘狭小的地方,他再也不用担心沈惊鸿会离开他。
只是这也太慢吞吞,他觉得自己像一头被饿了三天的狼,好不容易开了荤,结果饲主只给半口肉。
一直饿着还能抗,给吃半口肉,沈醉抬手遮住眼睛,觉得自个儿眼睛怕是在冒绿光。
但他又忍不住想要多受一会儿折磨,毕竟是沈惊鸿给的折磨。
这男人给他什么,他都觉得极好。
男人将手伸过来,沿着他的脖子碰了碰,不像抚摸,倒像发现了什么离奇的事物。
他拿开遮住眼睛的手,低头扫了一眼,悲从心中来眼睛倒是没冒绿光,但肩膀上现出一大块若隐若现的赤色羽纹。
想收,一时间收不回去。
沈醉以前活得极为克制,作为一个妖,却尽了全力在模仿一个人该有的样子,模仿他能想象到的所有好品性,行善积德、耐心细致、他几乎是拼了命在讨沈惊鸿的喜欢。
小时候确实害怕沈惊鸿扔下他,他又瞎又聋还身为妖,沈惊鸿抛弃他,他便没了活路。长成半个男人,懵懵懂懂发觉了自己的感情,时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而胆子壮实想不管不顾地说清楚道明白。哪怕此刻,还是不愿被这男人看到自己这副古古怪怪的妖族身体,归根结底,他不愿被沈惊鸿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