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从外被推开,油光满面的肥硕男人将自己的脸挤进缝隙,门缝被挤开了些,男人并没将门大大方方拉开,只将身体横过来,小心翼翼挪进柴房,又回手放轻动作关上门。
这人手上端着一碗汤药,汤药上冒着热气,那热气随他滑稽地踮脚走路一颤一颤的。
沈惊鸿听到声响,一骨碌坐起来睁开眼睛,视线触及眼前的男人,刚要开口,那男人急忙在唇间比划了一声“嘘”。
“刘员外。”沈惊鸿开口,声音被风寒折腾得沙哑不已。
刘员外点点头,眯缝着眼睛,仿佛一听对方说话,就得了天大快意似的,抖着两边下颌上挂着的肥肉,将汤药放到一边,手伸向沈惊鸿的脸,半途中又缩回来:“风寒好些没有?”
沈醉冷冷注视着刘员外的脸,他已经知道这人存了什么心思。
沈惊鸿总是能招来这些下三滥的人,因为沈惊鸿好看,但好看得一点也不凌厉,对谁都笑。幼时乞讨,骨架长开了,可皮肉没跟上趟,不至于瘦到皮包骨,但一动就能看见皮下骨头的轮廓,好像谁都能轻易捏碎这少年。
沈惊鸿没喝完汤药,刘员外的手就已经摸上沈惊鸿的腿。
半碗汤药碗打翻在草垫上,沈惊鸿往后一退,瞪着眼睛望向刘员外。
“老爷真心喜欢你,”刘员外一边说一边往前凑,“这不比夫人白天让你干的那些累活好,老爷不会亏待你……”
刘员外一大把年纪,拖着大肚腩,扑来扑去,根本捉不住沈惊鸿,累了好歹,指着沈惊鸿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叫花子拿乔什么?若不是你跟老爷我示好,我会对你动这种心思?”
少年夺门而逃,不忘一把抱起草垫上昏睡的赤鸟。
沈醉盯着少年怀里安睡的赤鸟,忽然恨极了自己。
他又聋又瞎,所以他通通不知道,他明明就在那里,他自诩感官敏锐,可他竟不知道!
画面一转,到了沈惊鸿更小的时候。
五六岁的模样,那是还没在乱葬岗捡到那颗鸟蛋的沈惊鸿。
被亲生父母卖作路费,村里饥荒最重,没有粮食,村子里的百姓互相变卖孩童烹饪作食。
那对夫妻明知自己的儿子会成为别人的口粮,可还是绑上了沈惊鸿,换了一串铜板。
所以沈惊鸿才会那样厌恶锁链,厌恶被捆起来。
可他做了什么?
他将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关在铁笼,锁在榻上,说着污言秽语侮辱他,在那人身上随意发泄。
九重天上云雾缭绕。
“这孽畜已经疯了!大家一起上……”
天兵举起宝剑,却被一刀砍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