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沈惊鸿答完前半句的发问,对后半句犯了难。
是婚配了的。
他偏开头,刻意吐字不清地哼哼:“婚配了。”
连山肃愣了愣,喜上眉梢:“什么样的姑娘?妖族还是神族?”
“一个……飞升了的凡人。”沈惊鸿道。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事儿上骗人,又觉得这事儿不好接受,得循序渐进告诉沈醉的亲爹,于是又哼哼,“……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连山肃盘着腿歪过头,“寡妇啊?可别是强抢有夫之妇?”
沈惊鸿:“不是。”
连山肃:“那我就放心了,年纪比我儿子大都没什么,他喜欢我就跟他一起高兴。”
沈惊鸿心中一缓,脱口而出:“是我。”
连山肃仍是歪着头看他,沈惊鸿则是一半坦荡一半心虚地迎着对方目光。
连山肃笑意僵在脸上,要裂开似的:“什么是你?”
沈惊鸿:“与你儿子婚配的人是我。”
树杈上那两只鸟又重复叽喳了一遍,风从东南吹过来,拂在二人脸上,二人发丝摇了摇,袖口晃了晃。
连山肃突然一个猛子蹦起来,拎起沈惊鸿衣领:“我不同意!”
沈惊鸿有样学样,模仿着刚才连山肃的手段一点点揪回被对方攥住的衣襟布料,好不容易全揪出来,衣襟被再度攥住,连山肃大喊:“不同意!”
什么人呢,刚才还说只要儿子喜欢就跟着一起高兴!
沈惊鸿被这人晃得脑壳疼,心生恼怒,劈头盖脸呛回去:“人是我养的,命是我救的,轮得到你这个不知道打哪儿蹦出来的妖怪不同意!”
两人扭打好一会儿,连山肃偃旗息鼓松开了他的衣领,站在一旁上上下下观察他,表情一半是嫌弃,另一半挂着明晃晃的“肯定是你这王八蛋哄骗我儿”。
可是连山肃没明说,沈惊鸿想张嘴反驳都没由头,忐忐忑忑等了半晌,听见连山肃问:“你怎么认识的我儿子?”
“乱葬岗,”沈惊鸿答道,“我七岁时在那捡到了一颗蛋……就是后来的沈醉。”
连山肃眉毛飞上去,又一把薅起沈惊鸿衣领:“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惊鸿很是委屈,可是他这人要面子,也没法儿说出他才是被强取豪夺了的那个,愣是不说话,任由连山肃再次掀着他的衣领来回晃。
等到连山肃主动自觉无趣主动放开他,沈惊鸿理了理衣领道:“说说你,你怎么死的?”
连山肃摆摆手:“不是死,你看不出来么,这地儿是个夹缝,不生不死,咱俩被困这儿了。”
被困这儿?听起来比死利索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