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将跌跌撞撞的他搀到宫门口,没想到牵着赤翼马来等在宫门口的竟是阿捡。
没有变成小孩的阿捡,也许预计到他酒醉会不认人。
偏偏有着一张他好不容易忘掉的脸。
千防万防怎么就躲不过。
沈惊鸿长叹了口气,好在一回生二回熟,再灌个把月烈酒,回边陲兵营多杀几个敌兵,再被人砍上几刀半死不活地发烧发烂几个月,便能再次忘掉这张脸。
一身汗被风吹得凉透。
那少年扶住他,沈惊鸿本没那么醉,心里发虚,偏要装出马上不省人事的模样。
心中暗暗思忖,话本上不是说妖几百岁都还算小么,他身边这个怎么未及弱冠就要和他一般高了。
想着,只觉衣领快要将他勒死了,进宫吃皇帝摆的宴席要穿正服,领口收得高,正好卡在喉结上边,缺心眼的裁缝没给半点富余,但凡做个吞咽,喉结就被布料蛰得疼。
衣服布料厚,再加上那遭瘟的情药跟着作祟,他热得快喘不上气了。
偷偷向自己身上瞄了一眼,正因为布料厚,腰胯以下的异状并不明显。
再说他旁边的阿捡是个瞎的,估莫着不会察觉这异状。
于是忍无可忍,抬手扯了扯领口。
胸膛攒了一层汗,被风迎面吹过,格外敏锐的皮肉仿佛被一只微凉的手拂过。
可那只手不在他胸口,只是抓在他手臂上搀着他。
想要把那只手抓上来,好凉一凉自己滚烫的皮肉。
沈惊鸿打了个激灵,掐断自己的想法。
赤翼马马蹄踏出悦耳脆响,他撇开视线,无意间与弥勒庙中笑模笑样的佛陀像对视上。
佛陀笑得他惊悸不已。
已经动了的心,除非死了,不然如何停下?
他寻了阿捡一千年,记不清阿捡的脸,那念想却依然未断绝。
气馁变成了恼怒,怎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恋慕。
他偶尔会想,是不是自己与谁真的睡了就不会再存着这样的欲念。
可飞升之后只有南天门石像与他作伴。
后来他做了内应去到妖界,在沆城不是没遇到过与他示好的妖怪,可惜多好看的妖怪在他眼里都不顺眼,心有芥蒂,如何脱了衣服跟人家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