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郡!终于到了!”叶瑄抬头望着面前的巍峨城墙,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他在丫丫以及杨家村那十几座坟前,跪了三天三夜。许是看他真心实意,杨家村村民并未太过为难他,包括杨亮连红两人。临走前,叶瑄尤其在连红面前三叩首,期间根本不敢看连红的眼睛。“裴礼!”叶瑄倏地转头看向身侧的裴礼,有些忐忑道:“魏先生会来接我,对不对?”裴礼反问,“你觉得呢?”“魏先生肯定会来接我的!”“希望吧。”裴礼自然是希望魏世昌在城中,如此也能省去不少事,不然怕是还得再走一趟明州。两人迈步往城门而去,不出意外的被守城士兵索要牙牌。好在康宁早有安排,已经给两人弄了个合理的身份,并无意外地入了城。“咿呀!咿呀!”君子咿呀两声,从裴礼胸口衣襟探出头来,打量了一眼繁华热闹的闹市,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虽说它是精怪,但对人类一直持谨慎态度,故而一直都是在人烟稀少的荒山野林,如此人潮汹涌的闹市,还是第一次见。值得一提的是,那日石惊在桐峪镇暴起杀人,是君子第一时间去报信,若非如此,康宁也不会来的那般迅速。叶瑄问了一声,“天水阁在哪?”“不知,我去问问。”裴礼留下一句话,往路边一个摊位走去。君子突然跳到了叶瑄肩头,对着后者的耳朵耳语几句。叶瑄摊了摊手,“我没钱。”闻言,君子有些不愿的提起头顶的香炉盖子,伸手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铜钱。它落到叶瑄掌心,别过头,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很是肉疼的将铜钱交出去。叶瑄无了大语,“不够。”君子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道:“那要多少?”“五个铜钱。”“咿呀!”君子咿呀一声,双手叉腰,“一个糖葫芦不是三文钱吗?”“那你给我一个铜钱是怎么个意思?而且三文钱一串是在桐峪镇,大地方的物价肯定不一样。”叶瑄一指前方那个卖糖葫芦的,“你没看到别人都是给五文钱才拿一个吗?”君子看着那棒子上插的满满的糖葫芦,眼睛都直了。它一咬牙,一跺脚,再度掏出来四个铜钱,一并递给叶瑄。叶瑄摇摇头,“不够。”“咿呀!”君子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刚才不是才说五个铜钱一个吗?”叶瑄直言,“因为我也想吃啊。”“你自己不会给钱吗?”“我没钱。”“咿呀!!”君子气呼呼的,看了眼远处的糖葫芦,终究是肉疼的再拿出五文钱。叶瑄美滋滋的接过十文钱,抬脚走向卖糖葫芦的小贩,君子急忙落在前者肩头。这边,裴礼询问了天水阁具体位置后,还打听了一下城中局势。得知城中早在传出拍卖会消息,就开始不断的有人涌入,传闻一些退隐江湖的老一辈强者都已经到场。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大势力,大家族都陆陆续续赶到。裴礼对摊贩道谢一声,找到正在吃糖葫芦的叶瑄与君子,径直往北而去。裴礼说道:“拍卖会还有两日开启,咱们需要这个客栈落脚。”叶瑄吃着糖葫芦,有些含糊的道:“现在城中人满为患,怕是客栈也难找。”“先找找看,若是实在没有落脚点,再想其他办法。”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处高门大宅,大门两侧立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大门正中,悬挂着的匾额上,铁画银钩的两字。“廖府。”郡守廖正德的府邸。裴礼略微沉吟,低头对叶瑄道:“有些事情,我需要尽快去收一下尾,说不得要动手。”叶瑄知晓裴礼的意思,不过是想说,若是动起手来,不一定能顾得上他。叶瑄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家梨园,有小厮正在贩卖门票。两人走了过去,不多时已经站在了梨园门口。“翡翠楼。”叶瑄看了眼梨园匾额,又打量了一眼翡翠楼外观,建筑很是有些考究。叶瑄是魏世昌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整日里学的也不仅仅是书本上的圣人教诲,治国之道,还包括各地文化习俗。大虞各地文化习俗各有不同,各州也都有各自的戏曲文化。南方盛行弹词,多以三弦琵琶伴奏,弹唱内容多为才子佳人。北方则更盛行鼓词,京韵大鼓、乐亭大鼓,内容包罗万象。登州属北地,盛行的也是鼓词,眼前的这翡翠楼,售卖的是京剧门票。叶瑄侧头说道:“我就在这看会戏,你完事了来这找我就行。”“可以。”裴礼略微沉吟,点头同意。“两位客官,还剩最后几张票,要进去可得抓紧了。”卖票的小厮催促道:“戏台子已经搭好了,进去就差不多开场了。”“来两张吧。”裴礼问道:“多少钱。”“一张票十两。”“十两?”“对!”小厮颔首,还不忘强调道:“咱们翡翠楼今儿特意请来了段老板和程老板两位京剧大角,完全值这个票价。”“要不是这次天水阁拍卖会,咱们这种小地方,哪能有这种荣幸。”小厮解释了不少,但明显注意到,裴礼两人听到两位大角的名头,草帽下的面色却反响平平。“两位,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段老板与程老板在整个登州都是大角,论京剧,那是这个。”小厮竖起大拇哥,“十两银子一张票,今儿还算是你们遇上了,若是将这两位大角的名头放出去,一张票那是千金难求。”“来两张吧。”:()我在大虞当杀手那些年